“得嘞,二當家的。”說罷,三娃子向馬車走去。
啞奴在莫離的示意下,跳下了馬車,恭敬地侍候在一旁。
“喂!老頭兒,扶爺上去。”三娃子衝著啞奴喊道。
“……”啞奴恍若無聞,依舊呆立在一旁,謙卑地低著頭。
“喂!死老頭!你聽到沒,爺叫你呢!”三娃子有些沉不住氣了,周圍一堆小嘍囉們嘴角有了掩藏不住的笑意。
“這三娃子平日裏仗著自己讀過點書,識得字,在二當家的那裏是數一數二的紅人,老不把俺們放在眼裏,如今,一老頭兒都不把他放在眼裏!”一個小嘍囉交頭接耳道。
“就是,不就是一破落戶的窮秀才的後人,在我眼裏,屁都不算!老子往上倒幾代,興許還是王侯將相呢!我呸!”一個黃臉大漢朝著三娃子在角落裏狠狠地啐了一口。
三娃子的臉有些泛紅,然後由紅到黑,在他爆發的前一秒,莫離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緩緩說道:“這位好漢莫要介意,在下這位家奴,自由殘疾,聽不得人言,自也說不得話。”
三娃子的臉色依舊變換著,打了個哈哈,“那怪他聽不懂爺的話。”說著提高了音量說道:“哈哈哈,原來是個聾啞巴,爺還以為誰這麼不識時務,連當家的的臉都不給!”
說完,下麵靜悄悄的,仿佛剛才的豪言壯語早已消匿無蹤。
掀開車簾,映入眼簾的是吹雪慘白慘白的臉色,和沾滿鮮血的手帕,發絲淩亂,玉手輕輕掩住胸口,不住地咳嗽,“咳咳咳咳……”
“這位英雄,奴婢……咳咳……奴婢是…咳咳…公子的丫鬟……咳咳咳咳……”
“臭娘們,你該不會是得了癆病吧!滾滾滾,離老子遠點!”說罷,當即從車子上跳了下來。
“喂,小白臉,你是不是想害死爺!”三娃子氣急敗壞地向莫離走來。
“這位英雄此言差矣。小人就一破落書生罷了,哪敢戲弄您?”莫離向三娃子作了一個揖。
三娃子心中舒坦了不少,剛欲說話,被莫離搶先。
“再說,叫英雄來搜查的可是二當家的,又不是小人,小人如何害人?莫非英雄另有所指?”莫離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那位坐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的黑袍人,所謂的大當家。
“你...你...我沒有,二當家的我沒有......"說罷,三娃子一臉擔憂地望向虎皮大漢。
“你個沒腦子的玩意兒!虧你大爺我還覺得你識點字,原來也是個瘸腿貨!這種調虎離山之計,我豈會不懂?”虎皮大漢一臉得意地說到。
“這是調虎離山?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要看出來,你早就成二當家的了。”
“二當家的智慧豈是你們可以看得懂的?”
“還是二當家的厲害,都能看出計謀,我一直以為這是挑撥離間,怪不得二當家的老罵我蠢!”韓大嗓悻悻地說道。
一群小嘍囉開始感歎他們當家的的英明。
莫離輕輕咳了一聲,說道:“當家的有所不知,小人家徒四壁,就剩這一個丫鬟,一個車夫,一隻家禽。可在路上,經過那鰈牛寨的時候,小人的丫鬟感染風寒,至今未見好轉,小人還說,帶到了一個大點的鎮上,賣點書簡給她請個郎中。若是二當家的覺得我這丫鬟不錯,那便讓她留下吧,正巧小人的糧食也不夠了。還煩請二當家的務必要給她請一個郎中,以全我們的主仆之情。”說罷,莫離輕輕地擦拭著眼角那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