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駿躲在房間的衛生間裏,取下毛巾擰成繩,靜靜的等待著。時間不長,男女間的戰鬥結束,錢色交易後女人離去。晨駿猜的沒錯,果然是**。在日本,客人上廁所要經過主人允許,所以用酒店公廁的人大多是客人,那個女人還喝成那樣,綜合起來分析,她不會是什麼正經來路。
沒多久,房間傳來男人雷鳴般的鼾聲,平生第一次感覺別人的鼾聲是如此的悅耳。他頓時放鬆了下來,掛回毛巾後走出衛生間。現在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床上一個大胖子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睡覺,小桌子上放著沒吃完的點心和殘酒。晨駿舒坦的坐在桌旁細細咀嚼著點心,還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風夾雜著雨水打在窗戶上發出“哆哆”的聲音。日本黑幫勢力之大,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他也隻是和羽末閑聊的時候知道一些情況,全世界沒有那個國家的黑幫如日本黑幫,他們和政府或政府官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在某些事情上,甚至就是政府的代言人。要躲過黑幫的追殺,就必須逃離日本,可是怎樣逃離日本,他沒有一點頭緒。信用卡不能用,隻能使用現金;手機不能用,隻能使用固定電話;不能聯係日本所有的人,甚至用電話打回國內都有危險;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證件辦事或購物。唉,瞬間失去現代化的工具產生強烈的無力感。
吃完後,食物的滿足感帶來疲憊感蔓延全身,晨駿想睡覺了。這樣的雨夜,黑幫還在外麵尋找他,他能到那裏去?他咬咬牙,起身找到那個男人的衣褲,將所有的現金掏出來放進自己的口袋,將他的手機調成靜音,同時將鬧鍾定在六個小時發出震動,放進口袋裏,躺倒地毯上就睡著了。其實晨駿還有個辦法,就是用那個男人的手機打電話給羽末,讓她來接,隻是她現在麻煩纏身,自身難保。再說,已經徹底的分手了,晨駿怎能再吃回頭草。
人心裏有事都睡不安穩,早晨四點,早早醒來,鼾聲依舊斷斷續續的傳來,晨駿起身看了眼床上的男人,開始羨慕起這家夥來。洗了把臉,解決個人衛生問題後,走出房間。再次走到陽台上看了看外麵,天氣已經漸漸的亮了,雨中的東京空氣極佳,酒店是三階塔狀,越往下麵積越大,身處的陽台在酒店背後,底下隱約能看到低矮的房屋。
坐電梯下到底層,大廳裏有兩個人正在詢問服務員什麼問題,晨駿看到一個男子脖子上的紋身。大吃一驚後,本能反應下,轉身就跑。片刻,身後傳來呼喝聲和急促的腳步聲,跑到電梯口,拚命的按著上行按鈕,電梯門終於打開,走進電梯,急忙關門,按了最高一層,看著兩人一臉的凶煞氣被電梯門隔斷。突然想到有問題,又分別按了10層、15層,然後等電梯停在15層的時候,走了出去。一樣的走廊,他現在該怎麼辦?人在緊張的時候,頭腦轉的飛快。晨駿衝進電梯,看著指示牌,餐廳在三樓。下到五層,再按下一層後,走出電梯,走進安全通道,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晨駿拚命的往樓下跑,跑到三層,樓上樓下同時傳來呼喝聲和腳步聲。
跑出安全通道,時間太早,餐廳的門還沒有開。晨駿一腳踢爛餐廳木門,手臂護住頭臉,和身撲了進去,人還在後麵追趕著,他衝到餐廳靠酒店後麵的窗邊,扯下巨幅的落地窗簾,打開窗戶,將窗簾繞過餐桌腿,抓住窗簾跳出窗戶,慢慢的向地麵降下去。
巨幅的窗簾不能將他送到一層,下降到二層的位置,已經是窗簾的盡頭,晨駿抬起頭,看了看上麵,一個男子探出頭對著他怒吼著。等待他的是兩個辦法:一是現在就跳下去,這可是大酒店的一層半的高度啊。二是給他們割斷窗簾,摔下去。兩個辦法都是死路。晨駿咬咬牙,小腿向樓麵彎曲並抵住。麵向正前方,猛地放開窗簾,跳了下去。
東京的房屋密集,小巷狹窄。他摔在與酒店相鄰的一幢房子屋頂,巨大的衝擊力將他連摔了兩個跟頭,在房緣險險停下,他勉強用手抓住屋簷跳到屋邊的草叢中。抬起頭看了看酒店三樓探出的幾個腦袋,脫險的他興奮的豎了個中指,起身繼續順著小巷飛奔而去。
終於擺脫了黑幫,現在該怎麼辦?此時還早路上沒有什麼人,他不能無限製的在路上行走,雨還是下的很大,風衣也已濕透,奔跑中沒有感覺,等到緩過勁的時候卻感覺異常的寒冷,應該到哪裏去?晨駿想起了李神相的話,反正走投無路了,就相信他說的。他在地鐵站的入口處找了個避風躲雨的地方,脫下濕淋淋的風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