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岸的吵鬧聲已經聽不到了,耳畔唯有清風過耳、草木婆娑、河水潺緩的天籟之聲,動靜間的強烈對比,讓兩人很快平靜了下來。安靜了一會兒後,突然,一道嬌柔悅耳、極為動聽的女聲仿如從天際傳來:“請問,我是等兩位繼續歇息一會兒再殺了你們,還是現在就起來受死呐,拜托了。”
伏地的兩人如聞驚雷般猛的抬起頭,正前方三米,一位身穿白衣白褲的女子像落入凡間的精靈般看著兩人,麵容嬌小、身材中等,左手握著日本刀。晨駿看著這位女子,盯著她手中的長刀,想著:終於還是看到了日本刀。
宮玉墀並沒有像晨駿一般,他緩緩起身,目光銳利的看著對麵的女子,慢慢抽出短刀,扭頭對著晨駿說:“老大,你先走吧,這是真正的用刀高手。”晨駿根本不願意讓宮玉墀獨自麵對危險,堅持要留下來。
宮玉墀動怒的說:“晨駿君,真正的武士對陣,是不應該讓別人幫手的,這對我是一個恥辱。請務必離開。”語氣堅定的不容質辯。
晨駿背起包,很不情願的起身,對宮玉墀說:“記得我們走散了,就在那裏碰頭。”宮玉墀點點頭,晨駿轉身離去。
宮玉墀的清亮的聲音從晨駿背後傳來:“在下宮玉墀,請指教。”女子的聲音依舊嬌柔說:“我是吉友會顧問:雀山明玉,請指教。”語氣中充滿敬意。
晨駿默默的念著:“宮玉墀,萬請保重,我可不願意你這個朋友再莫名其妙的死去。日本的武士道精神,嘿!”轉身向前而去。
宮玉墀的眼睛盯著雀山明玉說:“武士刀中的太刀和短刀皆實戰武器,今日,你我對陣一較高下吧。”
雀山明玉踏前一步說:“開始吧。”站定嬌小的身軀,雙手握刀,擺開起手式。
宮玉墀的眼中有光芒閃動,盯著長刀,右手握住短刀,魁梧的身形左右晃動著,這兩人一動一靜間,盡顯刀道精髓。雀山明玉終於失去耐心,覷準宮玉墀晃動的間隙一刀揮了下去。宮玉墀身形往左一閃,右手撩往明玉咽喉。明玉回刀,用刀背的上半部分擋住。“當”的一聲,兩刀一碰即撤。明玉順刀勢從右往左搠向宮玉墀,宮玉墀說了聲“好”,扭身再往左靠,短刀點在長刀刀背,蕩開長刀,右手順刀脊而上,直削明玉雙手。明玉用刀護手擋住,右手握刀,刀身一轉,劃了半個圓,疾奔宮玉墀雙腿,宮玉墀急忙轉到明玉身後,明玉接刀勢回轉身,兩人重又陷入膠著狀態。宮玉墀這次已摸清明玉底細,主動握刀,攻向明玉。明玉大刀橫掃過來,宮玉墀用左手瞬間點了下刀身,明玉刀身往下而來,宮玉墀飛身而起,連人帶刀劃向明玉脖頸。明玉大驚失色,這樣的冒險動作,在日本用刀高手中從沒有遇到。要知道,左手點偏刀身本就很危險,眼力手法配合必須完美無缺,缺則斷臂身死。而飛身撲上更是沒有見過,隻要對方閃開,則自身身形不穩,有死無生。刹那間,短刀已至,明玉措手不及,隻能閉目等死。短刀帶著寒風一閃而過,激起明玉的脖頸肌膚起了幾粒小疙瘩。明玉睜開眼睛,幾縷發絲飄落下來。明玉大怒道:“誰要你的饒恕。”舉刀再次向宮玉墀砍下,宮玉墀退後一步,說:“剛才隻是趁你不備而已,現在重新來過。”兩人又對峙起來。
明玉剛準備舉刀落下,看到遠處有很多人朝這裏跑來,電筒的燈光刺目,看不清什麼人。再近一些時,呼喊聲傳來,原來是警方來了。明玉收刀回鞘,對宮玉墀說:“警察來了,改天再來比過,我們一定會再遇的。”說完轉身就走,宮玉墀一愕之中,也往明玉方向跑去。
換了身幹淨衣服的晨駿躲進一座廢棄的流浪漢塑料棚裏,當然換的幹淨衣服是附近居民晾曬。一直到天亮,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晨駿趕到車站,坐上了去往東京的新幹線,什麼?竟然返回東京,他想做什麼?
兩個小時後晨駿到達東京。他隨著牆壁快速的行走著,眼睛不停地四下張望,東京站沒有發現什麼形跡可疑的人。他快速的轉乘地鐵,在第二站下車,左轉走進一家便利店,裏麵隻有一位店長和一位挑選貨物的顧客。晨駿走進去拿著幾種方便麵看著,好像在挑選口味。轉眼間,那位顧客買好商品出門。晨駿走到店長麵前說了句什麼,店長沒有說話,隻是不停的點頭,然後拿起固定電話,和電話那頭的人請示和詢問了什麼後掛斷電話。轉身拿出紙筆寫了張紙條遞給晨駿,看完後,他將紙條還給店長,出門而去。
東京的流浪漢比仙台的多些,公園裏、過道中、橋洞中總會發現零星的流浪漢。今晚的晨駿還是找了個公園安營紮寨,他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露天的生活方式。第二天他沒有到處走動,隻是坐在公園的一角休息著,餓了就吃些餅幹。誰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要知道,他現在是被吉友會追殺的對象,身處吉友會大本營東京是一件極度冒險的事,他要幹什麼?天色微暗,他早早紮好帳篷,睡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