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大剛來說“不酸”那是假的,他的年齡比狗蛋、大毛都大,自然那些朦朦朧朧的感覺也會有。而促使他這樣做的,還另有原因。原來至從偷錢的事情發生後,大剛的生活全變了。
無論他走到哪,賊呀,偷呀,誣陷呀……這些詞都跟到哪,伴隨期間的是一副副淘氣的鬼臉和嘲弄,還有來自四麵八方審視的目光。班裏幾十個孩子,調皮搗亂,啥樣孩子沒有啊!抓住別人的糗事,抖落抖落,戲弄一番,開心快樂,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東西隨意丟放,是孩子們的天性,找不到時有的孩子就在他麵前指桑罵槐,好像天下所有丟的東西都是他偷的——大剛一走進教室,就有兩個淘氣鬼打著哈哈,互相指點著,你怎麼偷我的東西?誰偷你的東西了?你誣陷好人。那我的東西怎麼沒有了,我去報告警察叔叔……按理說這事跟大剛一點關係都沒有,兩個孩子在打嘴仗,但是不知為什麼,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赤裸裸地落在大剛身上,那目光像針一樣紮著他。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很憋悶。
雖然曾經他臉皮很厚,但是那是對於無關緊要的事情來說,當這種帶著侮辱、嘲弄的話充斥在周圍的時候,大剛的臉皮再也厚不起來了。他變得敏感纖細起來,賊,賊……他的腦子裏堆滿了這個詞,稍一觸碰就會波及他敏感的神經,他要瘋了。
他和狗蛋不一樣,狗蛋愛說,有什麼不高興的話一定說出來。而他陰冷,引而不發,有事憋在心裏。慢慢的,他的心裏有一種扭曲,對周圍的人群有著一種莫名的憎恨,似乎他的遭遇跟所有人都有關,當然大毛也在其中。每當看到別人高興快樂,他就會聯想到自己的境地。
況且是大老黑將他定格在賊的位置上,如果沒有大老黑,他相信事情就不是這個結果,王老師不是讓他回教室了嗎?想著當時大老黑狂吠的樣子,他至今還膽戰心驚,所以對大毛他是恨之入骨。
大毛,你不是高興嗎?槍打出頭鳥——就是你了。
一個陷阱被用樹枝偽裝起來,上麵零星放著幾個新鮮的小草,蔥綠清新,遠遠望去,與旁邊草地上正在生長的相差無幾。
這時走在隊伍後麵的狗蛋突然跌倒在地上,他大喊大叫:“崴腳了,崴腳了。”
聽到喊聲,前麵幾個人停住腳步,回過頭來。
先走回來的隻有大毛一個人,有財、來福原地沒動,他們甚至還挖苦地說:“事挺多呀,怎麼還崴腳了。”
我和二丫跟在大毛的後麵,像狗蛋走去。
然而,事情就是這樣蹊蹺,離狗蛋隻有幾米遠了,意外發生了——大毛突然一腳踩空了,身體失去平衡,他大叫:“哎呀。”“噗通”一聲,他整個人就沒有了。
天呀!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個大活人在眼前怎麼說沒就沒了,天塌地陷了嗎?太可怕了!我們使勁揉了一下眼睛,都蒙了。大毛呢?我的心一下被掏空了,和二丫一起驚叫著:“大毛。”趕緊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