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事件讓狗蛋心有餘悸,這大山深處,步步驚心,他已經沒有了來時的興致。此時他和大剛兩個人都鼻青臉腫的,橫躺在草地上。藍天白雲,群山重疊,微風拂麵,雙方的火氣漸漸消減。在這大山深處,要一個人獨行還真是有些害怕,商量一下,他們準備往回走。
山上恐怖,這回他們選擇水路。
眼前是一條大河,波濤洶湧,河水湍急,掀起了幾米高的浪花。
兩個人一看,興致又高漲起來。
河水清澈,湛藍湛藍的,比村裏的小河坳強多了。他們都視水如命,真好! 這裏無人說,無人管的,自在逍遙,索性玩個痛快!兩個人都不甘落後,縱身一躍,先後跳入河水中。
他們哪裏知道,這裏地勢險峻,暗渦湧動,很是凶險。
兩個人如兩條小魚,自由自在,快樂地晃動著身體,在水裏嬉戲著,他們在比試誰遊得更快。兩個人體力差不多,要想超越對方,就要使出吃奶的力氣。於是沒有多久,他們就感覺體力的不支。正想往回遊,突然一個巨浪打來,一下將他們掀出幾米遠,水流湧動,形成一種衝擊波,他們頓時失去了控製。河水卷著他們,一直往下遊飄去。下遊是十幾米深的水域,河岸兩側坡度很陡,人一旦下去很難上來。
“狗蛋,救我。”大剛這時才感覺到恐懼……
再說狗蛋也好不了多少,他使出吃奶的勁,搏擊著水麵,抗擊著水流的衝擊,他逆水而行,咬牙堅持著,他知道如果再繼續順流而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他現在自身難保,對於大剛他已經無能為力。
隔著一個峰頂,就能看見那個叉路口了,大老黑突然焦躁起來。它圍著大毛打轉轉,然後它停住了,向北張望著,就像是一個士兵發現了敵情在瞭望,同時它“嗯”、“嗯”、“嗯”低聲地哼唧著,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似乎很焦急。接著它站在原地,說什麼都不走了。繼而它咬著大毛的褲角,往北拽。
它在向我們報警!
一定有事情發生,我馬上想到了狗蛋和大剛。
那些盛滿了果實、蘑菇的筐被就地隱藏起來,做了記號,以便過後我們來尋找。大老黑在前麵帶路,我們在後麵跟著,向北去尋找他們。
北麵的路很難走,處處激流險灘,懸崖峭壁,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都需要眾人的齊心合力,我們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拔蘿卜”。在一條大河旁,大老黑停住了,它向河裏張望。
他們一定就在附近,我們沿著河的一側,向下搜尋。
“看,那有一個東西。”二丫叫了一聲。
在河水湍急的地方,一個黃色的懸浮物,時而上升,時而下降,被水擊打著,隨波逐流,隨時他都有被淹沒的危險。
“是一個人。”
“是狗蛋嗎?今天他穿了一件黃色的背心。”
“一定是他。”
“得趕緊救人啊!”
“……”
這時再看水麵,水域寬廣,如龐然大物,幽幽的,深不見底。河水衝擊著岸邊,發出“啪啪”的獅吼聲,一浪高過一浪,幾米高的浪花四濺。遠處的漩渦重重疊疊,水流湍急,時隱時現……
下去救人有危險!
有財、來福已經在打退堂鼓,他們一臉的為難,往後退卻著,直說,他們水性不好。其實在村裏他們整天和狗蛋一起泡在河坳裏。
而我和二丫不會水,就隻有大毛了。
來不及說什麼,救人要緊,大毛“撲騰”一聲,跳進河裏。
我的心提了起來,後母的話在我的耳邊響起,‘注意安全’。大毛千萬不能有事!否則後母會吃了我。
我急得在岸上大喊:“快來人呀,有人落水了。”
其他的幾個人也都跟著喊了起來。
再說,大毛快速在水裏遊著,很快來到狗蛋的身邊。狗蛋不知道在河裏泡了多久,現在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隻見他緊閉著眼睛,兩隻手胡亂地撲騰著,隨時都要被河水淹沒。一下觸及到大毛,他好像抓住了救命草,揪著就不放。狗蛋死沉死沉的,大毛的力量感覺到不夠了,拖著他隻劃行幾米,兩個人就開始原地打轉,太危險了!隻要這時一個大浪打來,大毛也會被打入水中。
“快來人啊!”我著急地大喊著。
可是這荒郊野嶺的,哪有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