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通俗的方式講,高分化的細胞更接近正常的細胞,惡變和擴散的可能性就越小,危害也就越低。】
尉遲冰雪屏息聽完他的解釋,說真的心裏放鬆了不少。她已經做好了被判死刑的準備,行刑前卻被告知緩期執行,該不該慶幸?
她還沒有做出反應,蕭逸已經被楚天舒的【大喘氣】折磨到快崩潰。【有方法完全治療好嗎?】
楚天舒麵對這個幾乎每一個患者都會問的問題,回答起來已經很有經驗。【盡快接受治療,配合醫生的方案,如果兩年後癌細胞完全消失,我們就可以稱之為根治成功。】
2年……這對於一個癌症患者來說,是太長還是太短?她從一個正常人,就此變成了生命垂危的病人。
楚天舒針對她的病情,采取放射治療方法,先注射鍶89減緩疼痛,再定期放療。
開始的一個月,鍶89並沒有起效,她仍然疼痛地整晚失眠,蕭逸焦急地問楚天舒,對方很遺憾地告訴他,因為個體差異,有的人也許2天就有反映,有的人要等上幾個月,甚至沒有效果……
蕭逸聽到這樣的話,才知道原來他之前所得到的,都不是最壞的消息,永遠有比他想象中還要艱難的問題出現在這條坎坷的道路上。
終於在她第一次放療結束後,疼痛開始有減緩的跡象,而放療中沒有任何嘔吐食欲下降的狀況,也讓他們和楚天舒都充滿信心。
可是好景不長,第三次放療開始,她已經到了吃什麼吐什麼的地步。蕭逸每天早晨都會在她洗漱的時候,親自整理床鋪,她望著梳子上自己掉落的大把大把的長發,心裏已經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隻是,他能撿得了多少她的頭發?有多少種症狀是他掩飾不了的?
第三個療程結束,治療已經完成一半,按楚天舒的要求,尉遲冰雪做了一次檢查。
他們的期待都太過分了吧?所以在楚天舒說癌細胞沒有減少的時候,雙雙失望。
【已經很不錯了哦!癌胚指數沒有增長,癌變範圍也沒有擴散,我很高興地告訴你,至少這一仗我們打到現在,沒有讓它占上風,而是控製了它的生長,接下來打敗它,已經不是難事了。】他這麼說著,尉遲冰雪卻並沒有被鼓舞起動力。
當晚她躺在床上,有些失望地說【蕭逸,我突擊覺得,死亡也許不是那麼可怕,如果真的有另一個世界的話,至少我可以在那裏見到爸爸。】
她聽見黑夜裏蕭逸喉嚨輕微地抖動,然後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尉遲,你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在普吉島吧,很多次噩夢之後看見你——其實有點難以回答,我想是在潛移默化中,習慣了和你在一起,即使我能精確到某一天某一刻,你也未必會相信。】是啊,她早就愛上蕭逸了,遲遲不想讓自己麵對而已,直到林沐風的背叛,再沒有借口讓她逃避。
【那麼這樣算的話,你愛了我4年。】
【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
【可是你愛林沐風,有16年呢。】他故意泛著酸說著。
她被他逗得忍不住笑。【你什麼時候計較過這個?回想起來,我並不否定自己愛他,但那是因為他是我整個幼年時期身邊唯一的男子,我除了愛他,還能愛誰呢?他就是我的哥哥,隻是剛好沒有血緣,就發展成了一段所謂的愛情。】
【你覺得這樣公平嗎?】他繼續吃醋。
【你想要幹嘛呀?】怎麼這個時候計較起這些?
【我不甘心,你愛我的日子比愛他少這麼多……你說要給我的時間,就這麼短嗎?】他的這句話一出口,她心裏就像被堵了一塊巨石般透不過氣,她一直都是這麼自私吧?凡事隻要自己過得去,哪裏管對別人有什麼傷害?
【尉遲,你要活下去,活很久很久,這是個任務,因為這是你欠我的。】他說的很認真,口吻嚴肅到甚至有些怒意,講到最後一句,已經是帶著哽咽的微顫。【你覺得活著已經沒有牽掛,那麼我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