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嫣把藥粉拌勻,揉成麵團兒樣交給三個丫頭,姚嬤嬤一直坐在一旁看著。
“你怎麼會想到這麼做,可是你父親教你的?!”姚嬤嬤嘖嘖稱奇,這藥丸她已經吃了兩天,既不苦口也容易下咽還省事省力,可比那些苦的要命的湯藥強多了。
祁嫣想了想,淡淡一笑道:“當年父親遊曆海外,大部分時間都在海上漂著,海上氣候潮濕,藥草不易保存攜帶,父親就想了這麼個法子,把藥草煉製成小丸裝在瓷瓶裏,既不怕潮又便於攜帶,船上生火不易,這樣又省時省力。”
姚嬤嬤點了點頭,重重的歎了口氣:“祁先生仁心仁術博學多才,心思又奇巧,可惜呀好人沒長命!”
祁嫣抬頭看著窗外一枝梨花淡淡的道:“父親的生命雖然短暫,可一生追尋自己所好,過的隨意灑脫,雖然隻有短短三十幾年,所見所聞所學卻勝過有些人活了幾世,真真是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對於祁昀,祁嫣是真心崇敬,從他留下的那些未整理過的醫書,那些潦草雜亂的記載,可以看到出他是多麼熱愛醫術,如果上天再給他幾十年,也許他就是另一個神農氏,另一個李時珍,可惜老天總是妒英才。
祁嫣話落室內陷入一陣靜默,隻有悠悠的風送著甜膩花香飄進室內。
院子裏,一個馬臉婆子從外麵進來,兩個粗使婆子拉住她,三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姚嬤嬤看見了,對著那幾個婆子喊道:“賴婆子,你們蛐蛐什麼呢,都沒規矩了是吧?!”
那個馬臉婆子樂嗬嗬的跑進來,先對祁嫣一福身,又對著姚嬤嬤施了一禮笑嘻嘻道:“哪敢呢?奴婢正要進來回您不是,奴婢還等著給您和少夫人道個喜討個賞呢!”
“別賣關子,有話快說,是不是侯爺和世子要回京了,若真是這事兒,自然少不了你那份兒。”姚嬤嬤激動的站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要說榮安院的喜事,也隻有這一件了。
三個丫頭也跟著站起來,祁嫣成丸的手一頓。
賴婆子等的就是這句話,痛快的哎了一聲道:“奴婢就知道您不會虧了我們這些跑腿學舌的,正是這事兒呢,侯爺和世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都過了雁鳴關了,說話七八天就回來了,同行的還有西院的三老爺,大老爺家的三爺,這回您可把心放到肚子裏吧,都回來了!”
賴婆子一臉高興,主子們都平安回來了,她們這些奴才又能得不少的賞賜。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老夫人保佑,終於都平安回來了!”姚嬤嬤激動的雙手合十,笑裏帶淚連連拜佛作揖。
激動了一會兒又似乎突然想起什麼,看著賴婆子不放心的又問了一遍:“此事可當真,你可不要道聽途說唬我老婆子,太後五十千秋還有兩個月呢,侯爺一向盡忠職守,我算計著侯爺怎麼還得一個多月能回來,軍營總要有人守著,侯爺和世子回來了,三老爺和三爺怎麼可能回來?!”
賴婆子樂嗬嗬的上前扶著姚嬤嬤坐下道:“哎呦,我的嬤嬤哎,您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此事千真萬確,這兩日您病著咱們都不出屋,府裏可都傳遍了,這可是雲郡主從宮裏帶出來的消息,聽紫雲院裏的婆子說,西北的韃撻不是和那個西南的南疆結盟了嗎,本來這場仗還有得打,可是今年春天高氣濕,西南發生瘟疫,人畜無一幸免,死傷無數,南疆不戰自敗,世子趁機用計大敗韃撻,韃撻大軍死傷大半,隻剩下一些殘兵敗將逃回西北苦寒之地,韃撻此次元氣大傷,恐再難成氣候,從此邊境再無戰事,皇上龍心大悅,要重賞咱們世子呐,說不準咱們府上要一門兩侯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