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曉得皇上他們後來是怎麼平反的,總之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王府了。
聽桃夭說,當天的反賊已一網打盡,季家被株連九族了,其餘的小嘍囉也被抄家了。
皇上賞賜了我許多上品,一是救駕有功,二也算是撫平我的心(差點被謀殺)。
但我不怎麼高興得起來,因為季夫人大義滅親的畫麵一直縈繞在我心頭,一時半會兒還緩不過來。
我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歎道:“唉,年紀輕輕的,跟錯了人有什麼辦法?”
桃夭在一旁做針線活,道:“可不是嗎?自盡還算死得忠烈,季臨溪犯的那誅九族的罪,就算她親手殺了自個的官人,死罪可免,活罪還難逃呢。橫豎不如一死,倒也幹淨。”
采薇拿著換洗的衣服進來,一邊收拾一邊道:“你這次受了大驚,差點小命不保,少為著季夫人的事傷神,保重身子要緊。還有你,桃夭,別多嘴,如今這時局,這事兒可不能成天掛在嘴上,仔細著皮。”
“是,是,是,姐姐你最識大體了。”桃夭撅著嘴,扔下針線活就走了。
靜女叫道:“你又往哪裏去?這裏好些事兒,正愁沒人幫手,你還出去野。”
“不讓我說話,還不準我走動嗎?”桃夭邊說著邊頭也不回地走了。
入夜後,丫頭們伺候我洗完澡,一齊吵著我要聽《紅樓夢》。
“唉,真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啊。”
老習慣,在炕上擺張桌子,端上果碟小酒,我就坐在炕上說書,丫頭們就拿著小板凳在炕下坐了一圈聽著。
然而還沒來得及說呢,北冥子殤冷不丁就出現在屋子裏,別說丫頭們,就是我也被嚇個半死。
丫鬟們簡單行了個禮,就腳底抹油飛也似地跑了。
北冥子殤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已不再懷有敵意。
知道他一定有事,我抓起桌上的一把瓜子,邊嗑邊問道:“幹嘛來了?”
他坐到桌子對麵,一隻胳膊架在桌子邊上,語氣平緩地說:“我要跟你談談。”
“納尼?”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是說,你要跟我談談?”
他竟自己拿過一個酒壺,在杯裏倒了一杯酒,自飲起來。
“我近日觀察,你似乎對我並無半分傾慕之情,既是如此,當初為何千方百計讓皇兄賜婚,難道真的隻是為了一個王妃之位?”
他這番話說得我無語了半天,腦袋裏想了千千萬萬種理由,可都被一一推翻了。一個人究竟會因為什麼在一夜之間發生情變啊?
“怎麼不說話?”
“啊,我,我……”
怎麼辦啊!我要怎麼回答他?
反正穿越的事我是打死不會說的!
夏冷慕,你真是給我扔下了一個大難題啊~qwq
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麵癱臉……咦,有了!試試這個看吧。
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抹抹嘴道:“我嫁給你之前,曾有聞你的威名,因此傾慕不已,我想著你一定是個溫柔多情的人,若是能嫁給你,定會和睦美滿。”
“……”
“誰曾想到,嫁過來的第一天,你對我這麼粗魯,我的美夢破滅了,對你的傾慕也隨之……破滅了。”
他聽罷,皺了皺眉頭,又飲了一杯酒,“可是我們初次相見時,我便對你百般冷落,你竟沒領會我的意思。”
“我……哪裏想那麼多啊,再說了,誰不是對自己的夫婿妻子體貼,對外人客氣,我以為嫁給你就不同了嘛。”
我說完,他也不再吭聲了,自顧飲酒。房內陷入了沉默之中,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