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沒多少客人,她清閑下來,便拿了針線做衣裳,一麵做一麵同那兩個幫忙的說話。幫忙的兩個婦人是腳夫的妻子,在葉草根的默許也做著針線。
“今兒竟沒有人。”其中一個瞿嫂子道。
“可不是。”接口的是劉二媳婦,“路上也沒什麼人。”這可跟平日裏的熱鬧不一樣。
“要不怎麼有時間做針線。”葉草根笑著說了一聲。
兩個人忙跟著附和,不過眼睛卻悄悄的瞄向了外頭。
葉草根見她們兩是一副擔憂的樣子,也跟著瞧了過去:“怎麼?有什麼事?”
兩個人忙收回了亂飄的眼睛,擺著手:“沒,無事,無事。不過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客人上門,省得怠慢了客人。”
她們雖然這麼說,可是葉草根卻知道這兩人不過是借口,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卻又忌諱著自己的身份不敢說出口。她們不說,葉草根也不急著問,反正在這個石碼頭,傳言什麼的最快的。
最後還是從那兩個婦人的丈夫口中得到了一點消息。因為自家妻子在這做活,加上葉草根的羊肉湯鋪子的茶水不要錢,腳夫們就樂得帶著自己相熟之人進來吃口熱茶。瞿嫂子同劉二媳婦手腳勤快,已經倒茶擦桌子了。葉草根想著打探消息,給每人上了一小把花生:“今日都沒有船來麼?”
“有。不過卻是在下麵耽擱了,要到晌午後才來。”
冬日江麵上容易起大霧,一旦起霧船隻就要延遲航行,不能準時靠岸。這是常有的事。越是這種時候,腳夫就越不能隨意歇息,因為你不曉得那些船什麼時候會靠岸,說不得你這麼一歇船來了,到時候就沒你的份了。可是這幾個卻那麼淡定的來吃茶,顯然還有好一會兒。
“那且多坐會兒。外頭的冷。”葉草根請幾位多坐坐,閑聊似的道,“也不知道今兒來的是什麼船,帶的都是什麼貨。”
瞿大道:“也是從南邊來的新鮮玩意。不過卻是有一艘從山東來的,帶著些棗果子之類,到可買一些。”
葉草根點點頭:“那山東過來的船豈不是要往那邊去?”那邊說的是走旱路那邊。
“是。不過是小本買賣,人家也賺不得幾個,也不大方,大家都不願意去。隻盼著能搶到南邊過來的生意,有些老爺大方,盼能得到些賞錢。”瞿大恭敬的回道。
“南邊來的客商都很大方?”
“可不是。都是稀罕新鮮的玩意,又不便宜,家裏但凡富足的都會買一些的。”
瞿大嫂子一直催瞿大:“吃了這碗茶你就到碼頭上去吧。萬一霧散的早,船來了怎麼辦?”
瞿大有些不快:“沒那麼早我知道。”
瞿大嫂被自家男人瞪了一眼便不再說話了,坐回去低頭燒茶。
果然如瞿大所說到了晌午也不見有動靜。不過瞿大等人喝了一碗羊湯便往碼頭去了,不過從他們懶散的步伐葉草根看出了一點信號,那就是瞿大他們認為船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來的。雖然她知道這些腳夫也會瞧天氣,可是就那麼準?葉草根有些懷疑。
因為鹽用完了,葉草根跑去那邊的鹽鋪子買線,卻發現鹽一斤漲了五文錢:“掌櫃的,前些日子不是才十文文一斤麼?”
掌櫃的笑笑:“夫人,我這進的鹽漲了。我也就賺您這兩文錢,多一文都沒有。”
“這都倒年底了漲價,還讓不讓人過年了。”葉草根小聲的抱怨著。這漲的也太多了,五文錢,以前都可以買半斤鹽了。
她想了想,又多要了幾斤,誰曉得過幾日還會不會漲價。
可她轉身出了店沒多久,就被鹽鋪的老板娘追了上來:“夫人,這是少找你的錢。”一小吧的錢,估摸著有十幾文,少找自己,沒有啊?她方要問個明白,那個老板娘已經跑了回去。
這真是奇怪了。直到晚間刀疤回來,她才知道為何會這樣。
“吹了一日的江風,手的凍拽了。”
葉草根捧了茶過去,又打了熱水讓他洗臉泡腳:“你們到碼頭做什麼?”
“大人領我們去攔船了。”
“攔船,攔什麼船?”
“那些貨船。要到年底了,該發薪了,大家苦了一年了也該過個好年了。可是上麵撥的就那麼點錢。隻能靠自己了。”
難怪今天沒船靠岸,鹽都漲價了。原來是在這。
“這你也去?你不是害人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