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軒哈哈大笑著,笑得太過於痛快,以至笑出了眼淚,指著穆寒,卻是對著冷月說話:“笨蛋,你為什麼還要選擇一個拋棄你的人?為什麼!他不過是個愚蠢弱小的人類!”
穆寒微微笑道:“不錯,我是弱小,你一隻手就能捏死,好,你殺了我們吧。”
冷月驚而抬眼,“穆寒……”
穆寒回身撫去她臉上的淚痕,他的笑,有撫平傷痛的作用,“傻瓜,你哭什麼?”
“哈哈哈哈,你們想一起死?”洛軒恨道:“我偏偏要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獰笑著伸手抓向穆寒,穆寒閉目待死,忽然間整個房間充滿了某種神秘的氣機,緊接著閃電般的曲折光弧充斥著整個空間,逐漸連成一個整體,如同一個巨大的光球,洛軒愣了一愣,表情恐懼而絕望,“你竟然,你竟然為他解開封印……你這個傻……”後麵那兩個字他沒能說出口便被活了一樣的閃電撞了出去,壓在盛開的玫瑰花叢裏,喉間一甜,嘔出一大口的鮮血。
屋內的兩人什麼都沒有弄明白,隻緊緊地抱在了一起。芳衡渚太靜,蟲語不聞,靜得似乎此處已遠離天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月光一如既往地照進窗台,印在床前的地板上,如霜一般輕且薄,穆寒將冷月抱在懷裏,一手輕柔地梳著她的黑發,目光飄渺且深遠,不知思緒在何處,懷中的人兒毫不知情地安睡,臉上淚痕猶在。
天明,屋外鳥語陣陣,喧鬧非常,和那個夜來的寧靜似乎是兩重天。穆寒早不見蹤影,冷月醒來摸得床褥清冷寂寞,驚而起身,身上的衣裳跌落於地,昨夜被洛軒撕裂的衣襟敞開著,露出貼身的褻衣和一片雪白的皮膚。雖受了驚嚇,但夜來與心愛之人同榻而眠,卻是這些日子來最舒心的事,冷月睡得很好,醒來時臉上兀自帶著渾然天成的紅暈,似帶春意,讓人心動神搖。
透過半開的窗子,冷月看見穆寒背對著她站在被壓壞了的玫瑰花叢麵前,身上蓋的衣裳多半是他怕她害羞幫她拿來的,冷月心中甜蜜,披衣而起,行出門外,要奔向那心愛的人,卻驀然站住了,他的身影還是那麼的落寞,還是那麼的孤獨,沒有什麼能走進他的心靈。冷月黯然:經過了昨夜的事,難道我還不能進駐他的心麼?他到底把我當作什麼?
慢慢行到穆寒身後,冷月聽見穆寒極輕地歎了一口氣,沒有回頭,隻平淡甚至有些冷漠地對她說:“你醒了?快去梳洗吧,等下大哥和四弟就要來了。”
冷月無來由地覺得委屈,他這是怎麼了?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對她這樣?她原本以為,他會在早晨給她一個微笑,一個暖暖的擁抱,卻不想是這樣……有千言萬語梗在心頭,冷月卻問不出一句,隻含淚答道:“是”
院門一聲不響地打開,穆瀟林一臉鐵青地走進來,不期一進門就看見了冷月,兩人都愣了,穆瀟林的目光隨後落在冷月頸間重重疊疊的吻痕上,落在外衣下露出的破裂的衣衫上和那一痕白色的肌膚上,冷月這才幡然悔悟,忙垂首拉起衣襟,也不敢問好,匆匆往裏走。
穆寒回身見了兄長,見兄長神情古怪,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