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孰擒孰縱(1 / 2)

北堂府。

魏管事從北堂睿房間出來,見北堂傑迎頭過來,忙讓在一旁。北堂傑見了他,立了一會,道:“魏孰,幾個月不曾見你,你到哪裏去了?”

魏管事道:“公子要小人外出辦點事,耽誤了幾個月。”

北堂傑道:“外麵的要是小事派誰去不可?偏偏派你,可見又是去做什麼稀奇古怪的勾當!”拂袖便走,卻還問道:“睿兒可在房間不曾?”

“公子在。”

北堂睿的房間向來是不許丫鬟進入的,聽候使喚的隻是一個小廝,鋪床疊被的是他,端茶遞水的也是他,沒事還不能隨便在附近晃悠,旁邊一個小房間,小廝便豎著耳朵躲在那裏,一聽見叫喚便飛也似的跑過來,但北堂睿的房間裏經常會有很古怪的聲音,讓他既不敢留神聽又不敢不留神聽好。

北堂傑直接推門進去,“睿兒……”

隻聽見一聲短促的驚呼,北堂睿不耐煩道:“什麼事?”

北堂傑看他衣衫不整,頭發散落,那束發的金冠就摔在黑底描著殘荷白鶴的屏風麵前,屏風處露出半截紅衣,一隻**的纖腳,那小腳聽見門響便縮進去了。北堂睿在屏風前的書桌上翻看著成堆的賬冊,頭也不曾抬,似乎他父親的到來和來彙報的下人到來也沒有什麼不同。

北堂傑道:“你方伯伯小年請你去,你怎麼不去?”

北堂睿道:“禮我已經派人送去了!”

“你明明知道他有話要和你說。”

北堂睿極不耐煩地:“說來說去還不是想把女兒嫁進我們家?叫他死了這條心吧!”

北堂傑歎道:“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婷婷和你青梅竹馬,模樣又好,事事聽你的話,就算成親,她也管你不著,你依舊是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為什麼不肯娶她?”

北堂睿看了父親一眼,臉上似笑非笑,“既然如此,我還娶她做什麼?娶回來當花瓶看?娶回來讓她偷奸養漢?”

北堂傑吃了一驚,往事忽然湧上心頭,北堂傑踉蹌幾步,扶住門框,強笑道:“你還提那些事做什麼?婷婷絕不會是那樣的女子!”

北堂睿忽然大怒,手中的賬本直往北堂傑那張老臉上甩去打了個正著,“滾!”

北堂傑被打的目瞪口呆,聽了此言再不敢說什麼,忙退了出去,還給兒子關上了門。這哪裏是父親和兒子說話?分明是爺爺和孫子說話!

方婷婷不是那樣的人難道她就是那樣的人!他憑什麼這樣說!他可忘記了北堂傑其實什麼都沒有說,是他自己引申而來的。轉眸冷冷地掃了一眼屏風處,道:“你可聽見了什麼?”

一個嬌軟的聲音怯懦道:“小女子……小女子看見北堂大人來就慌了,什麼都沒有聽到!”

北堂睿勾手要她過來,那女子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衣裳已收拾幹淨,隻是一雙赤腳,臉兒低垂,一大把黑發散落下來,倒比整整齊齊的多了幾分誘人的味道。那女子竟然是夏姳,夏姳立在他旁邊垂頭不敢說話,北堂睿道:“你怕他?你不怕我麼?”

饒是夏姳聰明膽大,麵對這樣的男人心裏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才是周全,兩隻手不自覺地絞著,冷汗直下。這個男人在汴城與暴君何異?夏姳也不知道她怎麼那麼倒黴,以前她也曾在宴會上陪侍在他左右,他連正眼也不瞧她,不知怎的忽然將她從怡紅院接了過來,天天把她關在這個房間裏,如今已有兩個多月了,天天提心吊膽,真是快把她逼瘋了!

北堂睿將她扯倒在懷,一手扯著她的頭發,夏姳疼得都要流淚了,卻怎麼也不敢叫疼,北堂睿哼道:“來了這麼久你還不清楚麼?在我的房間是不用穿衣服的!”說罷便將那身紅衣撕裂。夏姳暗暗叫苦,雖然房間裏炭火不斷,但不穿衣服還是有些冷的。

桌上的賬冊和筆架嘩啦啦地摔了一地,在旁邊注意動靜的小廝苦了臉,等下又有他忙的了!心語至此,聽見旁邊傳來細細的痛苦而壓抑的呻吟聲……

興兒拿著一些禮物來到怡紅院,要交給燈宵姑娘,門口的姑娘告訴他,燈宵讓北堂公子叫去了兩個多月到現在還沒回來呢,說罷吃吃笑,“北堂公子向來討厭我們這些風塵女子,怎麼獨獨喜歡燈宵?這麼多天還不回來,不是被北堂公子連骨頭都吃了吧!”

聽了興兒的話,穆寒眉頭緊皺,過年了,外麵的夥計家裏的丫鬟小廝都有打賞,想到夏姳父母雙亡,大過節的也沒個人牽掛,便叫興兒給她帶點禮物,也好有個安慰。興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穆寒道:“還有什麼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