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在張府門口苦苦向那看門的小廝哀求,“求求你讓我進去吧!”
那小廝橫道:“不行!老夫人有吩咐,方家的人一概不得入內,夫人還是快請回吧!”
方夫人滿心的苦楚,堂堂一個將軍夫人,竟然對一個卑賤的小廝低三下四,也管不了什麼麵子不麵子了,那小廝怎麼趕她她都不走,求了大半日。一輛馬車在大門前停下,是張思寧回來了,那小廝忙甩開方夫人的手,趕到前麵。
張思寧見了她,道:“這不是方夫人嗎?你怎麼在這?為什麼不進去說話?”
方夫人淚水漣漣,已不知如何應答,那小廝垂首答道:“回大人話,是老夫人有吩咐,不許方家的人踏入府門半步,小人這才……”
張思寧拂袖道:“胡鬧!狗才你也忒膽大,隨便什麼人都敢攔著,還不快帶方夫人去見老夫人!”
那小廝滿肚子叫苦,這是兩邊不討好的活,就算有張思寧的話保著,到了老夫人那估計又是一頓狠罵,卻也無法,隻得應了一聲。方夫人破涕為笑,忙行禮道:“多謝張大人!”待張思寧走了進去,方跟著小廝從小門進了府。
冷月和老夫人,張夫人在廳中說話,聞說方夫人求見,冷月便雀躍起來,方夫人來了就能知道方婷婷的消息了,這些天來她天天吃不好睡不著,也不知道方婷婷究竟找著了沒有,外麵風風雨雨,她這兒隻被瞞得密不透風。穆寒處遲遲不見有什麼消息,就算他沉的住氣玉玲兒也早該來了,卻是全無動靜,現在又添上方婷婷失蹤這一條,左右加起來,冷月在張府就算吃著龍肝鳳腦,枕著金絲玉被也舒服不了了。
老夫人一聽是她,頓時大怒:“不是早吩咐過不許方家的人進來麼?為什麼要帶進來!”也不顧什麼體統顏麵,聲音吼得震天響,也不想想方夫人就等在外麵,聽到了該多難堪啊!那小廝忙跪在地上,頭磕得跟搗蒜似的,一個勁的說:“是老爺叫放進來的,可不幹小人的事,不幹小人的事啊!”
張夫人柔聲道:“娘,人家已經到了門前了,不見不太好吧,再說是老爺親自允許放進來的,娘您不看僧麵也看看佛麵不是?”
老夫人氣道:“說什麼他們家的閨女要出家,非要冷月去看看。這他們家的閨女出家跟冷月有什麼關係?今日來八成又是羅索這件事,你說煩人不煩人?”
冷月訝然起身,“什麼,婷婷要出家?老夫人您早知道了?” 方夫人自打找到了女兒,天天尼姑庵張家來回的跑,兩頭失望,方夫人早已心力交瘁,冷月隻不知道。
張夫人執了她的手,道:“聽說你和方小姐很熟,按理說你也該去勸勸!”
老夫人道:“不行!那種肮髒之地豈是你們這樣的人能去的?不許去!”
冷月跪在老夫人麵前,拉著老夫人的衣袖,強笑道:“老夫人,冷月時常到廟裏為家人祈福消災,若是弄髒了冷月一人能換家人的平安也是值得了。”這老夫人早把她當外孫媳婦看,冷月一口一個家人,她自然是認為是在說他們了,於冷月而言她卻是什麼都沒有承認,什麼都沒說。老夫人頓時開懷,拍拍她的手,“好好好,還是個孝順的孩子,我這老太婆呀,真是越看越喜歡!”
張夫人玩笑道:“娘,小心您太喜歡了,都不舍得把他嫁給睿兒了!”
“那也無妨,你們就把我這老太婆當嫁妝陪過去給睿兒好了,我就跟外孫過日子去,反正北堂家的屋子也挺大的,多裝我這把老骨頭不成問題。”說得滿屋子裏的人都笑了出來,方夫人在屋外聽得笑聲,心中更是急更是慌。老夫人心情一好出奇的大方,吩咐下去:“叫上幾個幹淨的小子好好的送她去,勸的回來勸不回來晚上都給我原模原樣地送回來,要是傷著碰著了一點,叫他們小心他們的皮!”
下人們忙答應著下去準備,方夫人足足又等了半個時辰方見幾個如花似玉的丫鬟簇擁著冷月出來。方夫人見了她,像見了神天菩薩一般歡喜。冷月款款一福,行禮道:“方夫人……”方夫人猝然間心裏翻天覆地,看著她的臉,她的眉,惡狠狠地將牙暗暗咬響,瞳孔已是火花飛濺,卻隻冷哼道:“冷姑娘好自在啊!”
冷月心中一凜,滿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