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雲旭看著她，淺笑。
四下無言，卻毫不尷尬，鳳鳶歌輕哼著不知名的曲子，神情溫柔的看著瓊花樹。
暗紅，烈紅，像兩個極端，卻又如影隨形。
“這瓊花清麗高貴得令人一見傾心，正好，配得上鳶兒。”
鳶兒鳶兒，他默念著這兩個字，不自覺的摘下一支花開並蒂的瓊花，輕插在她的發間。
月白，暗紅，似乎在昭示著什麼。
隻是他當時還小，不懂這竟是他一生的惡夢。
“旭，宴會還沒有結束。”被灌了數杯，雲墨臉色微紅，眼神迷離，輕晃至兩人中間，眼角含笑，“原來鳳小姐也在這裏，正好，一起進去吧。”
三人並肩而行，雲墨月白色的袍子映著瓊花的顏色，分外顯眼，他身上淡淡的檀香環繞在鳳鳶歌的鼻尖，那雙微醉的眸子映著她俏麗的麵容，竟無法分離。
雲旭臉色微沉。
大堂裏，鳳鳶歌的父親風少天對著鳳鳶歌招手，一臉喜意。
“太子，五皇子，告辭。”鳳鳶歌側身，微曲，轉身離開。
兩人靜默無言，許久，雲旭才抬頭，眼中帶著懾人的光芒。
*
七月七日，乞巧節。
青國皇宮，宮裏一片忙碌，宮人們腳步匆忙，專注的幹著手中的活。
華燈初上，金碧輝煌的宮殿裏滿是歡聲笑語。
這次乞巧節邀請了青國上下所有年輕貌美的貴族小姐參加，據說是為了給太子選太子妃。當然，鳳鳶歌也被邀請了。
大殿上，最高位坐著的正是青國的皇上——雲傲天。
雲傲天可算是整片大陸的風雲人物，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讀四書五經，十八歲就當上了青國的皇帝。其智慧和能力在當今世上絕無僅有，若不是雲傲天不喜戰爭，這天下，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自然，他的兒子，也不會笨到那裏去。
反而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雲墨小小年紀，智慧非凡，性格也像極了他的母親，當朝皇後木清韻，一樣的沉穩，一樣的高貴，一樣的風華絕代。
然而今天卻有些異常，他似乎在等什麼人似的，心神不寧，連平時從不離麵的微笑也時常消失。不過，諸位大臣可沒時間仔細觀察他，因為所有人都在討論最近風頭正盛的鳳家七小姐。
據說，鳳家七小姐美得好似天仙。
據說，鳳家七小姐氣質出眾，落落大方。
據說，鳳家七小姐沉穩如水，心思縝密。
據說，鳳家七小姐是內定的太子妃。
據說，鳳家七小姐被太子和五皇子同時看中。
……
關於鳳鳶歌的猜測不勝枚舉，卻沒有一個人能證實，真正見過鳳鳶歌的實在是太少了，就算在她父親的生辰上曾現身，但也如曇花一現一般，轉瞬即逝，還有些連她的衣角都沒看清。
稍微看清了些的就得意洋洋的虛構出根本不存在的事情，而和鳳鳶歌搭上了幾句話的多是些高官，自然不會和他們討論這些八卦了。
“丞相大人到，鳳鳶歌小姐到——”門前終於出現眾人期盼已久的聲音終於出現。
所有人無一例外的伸長了脖子，好奇的想看看鳳鳶歌今日的模樣。
一陣輕柔的腳步，那抹紅色終於映入了眾人的視線。
今日，她雲髻霧鬢，紅妝粉飾，一雙鳳眼顧盼生輝。
一身紅衣，有如紅蓮盛開，朝陽明媚。
眾人屏住呼吸。
鳳鳶歌目光看向雲墨和雲旭，皆點頭示意。
她低下頭，聲音字字清脆：
“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女來遲，罪該萬死，請皇上責罰。”
這段話說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說是要請罪，但一國之帝，總不會因為她遲到就責罰她吧。
渾厚深沉有帶點愉悅的聲音在大殿高處響起：
“不過是女兒家愛美，打扮多花了些時間而已，什麼責罰，太嚴重了，快快入席吧。”
“謝皇上。”
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鳳鳶歌的神色毫無波動，乖乖的扶著父親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