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哐啷啷…”穆彥閉著眼,才覺一陣熱浪襲來,就被一陣冷風吹散。掉落下來的木頭被人用內力彈出了數米之遠後,濺起了幾粒火花,也傷不到人。門口湧進一批錦衣侍衛將穆彥層層包圍了起來,向著四周圍成了一個保護圈。穆彥鬆了口氣,抱起翎宣便隨著侍衛們小心的移動步伐,緩緩走向有些破落的被踢壞了的大門口。翎宣與穆彥在大火的烘烤中,早已出了一身的汗漬,有燃盡的煙灰飛揚而起,臉上手上衣物之上,凡是有些濕意的地方都被粘成了黑色,乍一看之下,就像是兩隻在灶台裏打過滾的小花貓一般,有些滑稽好笑。剛走出門,便覺得外麵有些涼颼颼的,穆彥手上抱著翎宣的力道更是緊了幾分,怕她乎熱乎冷之下著了涼。穆彥看著從不遠處向著自己走來的溟帝,臉上有幾分溫怒之色。“朕的王妃怎麼總這麼讓人放心不下呢?”溟帝冷笑著,看見翎宣胸口一起一伏的還沒斷氣,心下少了幾分擔憂,但穆彥一直緊緊的將翎宣抱在懷裏,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悶悶的難受,手控製不住的向著翎宣伸過去,想將她接到自己身邊。“你不娶她,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發生。”穆彥皺著眉,往著旁邊稍稍挪了一個側身,躲過了溟帝的手,說出口的話,專門針對於溟帝。“穆使者,你這意思是王就不該立國母?你這話將天下蒼生置於何處?”謝允在溟帝一旁冷著聲音涼涼的開口。“不就是一個國母,天下賢良女子多的是,為何偏偏要與一個來曆不明的野丫頭過不去?溟帝,堂堂一國之君,這事說出去,還不怕被百姓笑掉你的麵子,成為溟國的笑柄。這麼不劃算的婚事,溟帝為何如此執著,我穆彥在這裏,倒是要討個說法!”穆彥字字逼人,說在真理,眼中的冷漠讓人有些畏懼。一旁圍觀的幾個宮女們偷偷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被一旁的公公一個眼神,立馬害怕的低下了頭又禁了聲。“大膽,天子之責你也敢胡亂指責!來人,給我拿下。”謝允一個厲聲,手臂一揮,便有侍衛將穆彥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這陣勢,比抓刺客時都要密實。“都給朕退下!”一旁靜默了許久的溟帝開了口,卻是滅自己人的威風。“王…”謝允想提醒溟帝,穆彥的大不敬,卻是被溟帝一個狠捩的眼神給瞪了回去,謝允隻得作罷,手無奈的揮了揮,示意侍衛們退離開來。“溟帝,你到底有什麼陰謀?”穆彥眼微眯,對著對方毫無保留的充滿了敵意。“朕被她的特別所吸引,喜歡她,想給她一個至高無上的權利,這麼簡單的願望…穆使者,這也需要陰謀?”溟帝冷哼著,眼中一抹金光閃過,又隱於黑暗。“你有問過她的意見麼?她根本就不想嫁給你。”穆彥神情自若的看向此刻緊閉著雙眼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翎宣時,臉上露出了在翎宣麵前常常出現過的溫柔笑麵。之前被溟帝說的穆彥像是要拆散人家的姻緣,此刻,穆彥眼中的柔情,在融化了一旁圍觀的眾少女春心蕩漾的心後…穆彥的形象立馬高大了起來,雖然臉上同懷中女子一般無二的染上了灰塵,可卻還是掩蓋不了臉龐原本凹凸有致,及其英俊的相貌氣質…“朕的聖旨便是一切,要抗旨,拿命來抵。”溟帝哼了一聲,一甩袖,及其不屑的撇了眼穆彥,轉身,便要離開。“她不願做的事,就是拿十條命,我也願意來換!”穆彥眼中堅定。“哼…”溟帝頓了頓腳步,接著冷哼了一聲,眼中充滿了陰鬱淡出了眾人視線。宮女們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一時間被燒的空曠的地區上空,充滿了不同的聲響。“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可都給我一個個的管好你們的嘴~”公公嗲著一副公鴨嗓子,神色高傲的在宮女們身後突然開口,嚇壞了一群人。“是,公公。”宮女們很快調整好心態,低著頭,齊齊應著公公的話。“知道了,就走吧~”公公手帕一揮,扭捏著屁股將宮女們帶離了院落。有樹葉飄淩而下,微風輕拂而過,吹起了院落內兩人如綢緞一般的秀發,有著被燒成了破洞的衣訣隨風鼓舞了起來。僅剩兩人的院落,顯得有些蕭條與淒涼。要是這時候有宮女從院落門口經過,撇見裏麵的兩人,止不定會被嚇出何神經病來。“…穆,彥?”被抱在懷中的女子悠悠轉醒,微睜的眼,有絲疑慮。“醒了?身上有哪裏不舒服麼?”穆彥微微一笑問著懷中女子。“你也死了麼?”翎宣的話顯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許是頭腦還未完全清醒過來。“沒死,我們都還好好的。”穆彥目光柔柔的勾起嘴角,淡淡的笑著,看著翎宣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輕輕的說著。“啊?你是怎麼死的?”翎宣咦了聲,後麵的聲音變的有些小了起來。“嗬,你啊…又泛迷糊了…”穆彥無奈的搖了搖頭,被翎宣不經大腦說出口的話,引起了一陣的發笑。“昂?”翎宣不解穆彥為何好端端的笑了起來。“好好睡一覺吧,等明天你醒了我再告訴你。”穆彥說完,用著不易察覺的聲音歎了口氣。“嗯…”輕輕的發出了一聲,翎宣的呼吸便變的均勻了起來。“小傻瓜…”穆彥看著懷中女子睡的一臉安詳,走出院落,向著另一處小別院走去…天空朦朦朧朧的下著細雨,房中有些潮濕的感覺。翻了個身,翎宣抱著被子舒舒服服的蹭了蹭,一臉的享受。下雨天睡覺最好了…大晚上放的火都要把自己給燒死了,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呢…不過話說回來,火…燒掉了床吧…那我現在睡的,難不成是棺材?“咚…”翎宣條件反射的彈跳著坐起身來,腦袋碰著一硬物,發出一聲脆響,腦袋頓時有些暈暈乎乎的。“啊…”翎宣痛苦的摸了摸疼的要死的額頭。“這棺材板也太硬了吧…可疼死我了…”翎宣扶著額頭咧了咧嘴,丫的嘴都撞歪了快…“你撞到的不是棺材板…”身旁有一熟悉聲音響起。“誰?”翎宣霍的睜開了眼,入眼,是個陌生的房間,轉頭看向發聲之處。“是我…”穆彥吸著冷氣,捂著額頭,看來翎宣撞到的棺材板就是穆彥的腦袋了。“…”翎宣呆了呆,隨後恢複過來,不好意思的咽了咽口水。“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吧?”穆彥扯了扯翎宣身上的被子,將其蓋好。“…要是有呢?”翎宣小心翼翼的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眨巴了幾下,一臉的委屈。“哪裏?我去叫禦醫…”穆彥一臉的驚慌,有些手忙腳亂的,向著門口就要跑去。“哎~不用叫禦醫,我都沒說哪裏不舒服呢…”翎宣拉著穆彥衣角,嘟著嘴有著些些的不滿。“我不去叫,你哪裏不舒服快告訴我,我幫你看看。”穆彥手一伸搭在翎宣露在外麵的手腕上把起了脈,卻是脈相平和,毫無異常。“我沒事,就是比較渴…嗓子都快冒煙了…”翎宣推開穆彥搭著把脈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樣啊…我給你倒。”穆彥看著被翎宣推開的手,有些失神的應了聲,便走向外廳倒了杯茶水遞於翎宣。“我怎麼會在這裏?”翎宣接過茶杯,一飲而盡。“你房間著火了,不記得了麼?”穆彥疑惑的笑了笑。“…沒印象哎…”翎宣故意裝著什麼都不知道般的搖了搖頭,要是說知道的話,穆彥肯定還會問自己是怎麼著的火,畢竟是在房內燒起來的嘛…“不記得那就算了,許是蠟燭沒放穩吧…”穆彥微微一笑,坐在了床沿邊上。翎宣抱著被子嗅了嗅,又扯過穆彥衣袖聞了聞,眼中有絲疑惑。“怎麼了?突然之間這麼神神叨叨的?”穆彥看著翎宣有趣的動作,一臉寵溺的摸了摸翎宣發型有些散亂的腦袋,微微一笑很傾城。“…額,這房間是你的?”翎宣尷尬著飄忽了下眼睛,不敢看向穆彥,自己怎麼可以在朋友麵前亂發花癡呢,雖然確實是挺好看的啦…但還是要HOld住啊…“是我的,不好麼?”穆彥笑。“好,怎麼會不好呢?隻是,我們…”翎宣相互之間指了指欲言又止。畢竟自己名義上是溟帝未過門的妻子,自己睡在穆彥房裏,要是傳了出去,穆彥會不會被自己惹來殺生之禍呀…翎宣捂臉,太可怕了。“沒事,等小玲的事解決了,你就不會是王妃了。”穆彥輕輕的將翎宣的擔憂一筆帶過。“嗯…”翎宣輕點了點頭,眼中還是有絲擔心揮散不去,“可是,我們跟小玲說的明白麼?她現在根本就不待見我…”“不是說了,我會想辦法的麼?”穆彥無奈的搖了搖,“還有慕容呢,這辦法肯定多的是。”“但願如此吧…”翎宣歎了歎氣,突然之間感覺好累,被無形的東西壓的好累…“要不要去看看慕容?”穆彥看著翎宣有些多愁善感,提著意想分散翎宣的苦惱。“好啊。”翎宣頓時露出大大的笑臉,但一下子又奄了下去,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被子,臉上的神情有些苦惱。“他會不會很擔心我啊?”“放心吧,昨天晚上發生火災,你又死裏逃生的事,他還不知情呢。”穆彥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翎宣是越來越無可奈何了啊…“不知道?那走吧…”翎宣一聽慕容軒還什麼都不知,立馬開心的便從床上跳了出來,拉著穆彥便往著慕容軒的房間蹦噠而去。跟在翎宣身後的穆彥眼底泛著柔情,看著翎宣活蹦亂跳的身姿,有些欣慰,隻要她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