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傷還沒好?”穆彥問向慕容軒,眼中有的是疑惑。“啊呀,穆彥…慕容軒好不容易醒了別問這麼多問題了,現在趕路要緊。”翎宣一下子打斷慕容軒半張著想要說話的嘴,臉蛋拉了下去,馬車毀了,現在這麼晚還是荒郊野外的,怎麼去黎國啊?“看來我們隻能徒步了。”穆彥往著四周望了望,烏黑的一片,附近也沒有星光閃現,人家肯定是沒有的了。翎宣撇了撇嘴,跟著穆彥傾斜著身子,往著從之前滾落下來的上麵走去,由於裙子總是被雜草給勾住,走起路來著實有些麻煩,便掀起了裙擺,露出一條白色褥褲在外。慕容軒在翎宣後麵看著白花花的褲子,卻是漲紅了一張臉,心裏擔心著翎宣會滑落下去,可翎宣掀起裙擺的樣子,有些讓人難為情,這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很快的慕容軒額跡有汗液流出。待平平的立於地麵,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的,反正心裏一下子踏實了下來,看向身後的慕容軒時,翎宣一臉的驚異。“慕容軒你很熱啊?流了那麼多的汗…”伸手給慕容軒扇了扇風,入了夜的野外,有些涼意,被風一吹,胳膊上驚起了很多小疙瘩,俗稱雞皮疙瘩是也。“咳咳…”慕容軒捂嘴假咳了兩下,臉上更是紅了幾分,都有些不敢去看翎宣了。“是怎麼了麼?”翎宣疑惑的轉頭問向穆彥。“…”穆彥一聳肩,一直都是走在最前麵,慕容軒的情況不是很清楚。“嗖嗖…”空中有幾隻箭羽一副破竹之勢淩厲的乘著風,襲向三人之處。“哢…”兩箭被穆彥一個飛身接住,直接壓折後,將劍尖之上的信紙拿下,臉上一片鐵青。“誰的?”慕容軒接過穆彥手中的信紙,翻開後便一動不動的沒了任何反應。“怎麼了?”翎宣在一旁十分的不解,兩人見過信紙後怎麼都變得這麼奇怪了?“是穆彥舅舅發來的,他說棺中沒有屍體,讓我們慢慢回去。”慕容軒將信紙遞給翎宣,陷入了沉默。“怎麼會沒有屍體呢?”翎宣撓了撓頭,總覺得這封信很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怪了…可惜的是信上的字翎宣看不太懂。“這不是舅舅的字。”穆彥在一旁涼涼的開口道,“也許是有人故意將消息放給我們的,可這暗中之人是誰呢?”摸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皺起了眉,很是糾結。“是真是假還不能確信,我們得加快步伐了…”慕容軒歎了歎氣,對於前方暗藏殺機的路途心中更是揣揣不安起來,摸向腰間的瓷瓶,裏麵的藥恐怕對自己的這個身體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希望能在確保公主屍體完好之前平安無事吧……兩天後…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荒涼路途上,有三人衣衫襤褸,破爛不堪,身邊還有幾隻惱人的小飛蟲嗡嗡的飛來飛去。“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這破地方啊?”翎宣臉蛋之上粘了泥土,早已幹涸的生了硬,揮一揮衣袖,眼前的小飛蟲,飛來飛去,怎麼揮也揮不掉,還有幾隻全身烏黑的小小蟲子趴在翎宣肩膀上,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可嫉妒死翎宣了。“快了…”穆彥擦了擦額跡流淌而下的汗水,眯起了眼,看向前方,淡淡的開口。“你這話從前天到現在已經不下千百遍,而且還是一模一樣的了,倒是具體點啊…”翎宣喘著粗氣,著實被累的不輕,這兩天來餓了摘點野果子吃,渴了喝點河水,倒還能維持點體力。“休息下吧…”慕容軒最先走不下去了,在一旁樹蔭低下,坐落下來,從腰間的瓷瓶中倒出兩粒藥丸,咽了下去,翎宣知道,慕容軒是怕自己的異樣讓人看出了頭緒,虛弱的身體再加之長時間的奔波勞累,愈來愈吃不消了,藥量也比之前需要的攝入量多了很多。“咕…”此刻肚子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翎宣無奈的拍了拍肚皮,這份煎熬還需要幾天啊?肚子已經癟的不成樣子了哇…這時一隻粉裏透紅的大桃子很適時的出現在了翎宣眼前。“給。”穆彥照舊在不遠處摘了幾個桃子,分於二人。“啊嗚~”翎宣興奮的接過看起來鮮鮮美美的桃子,擦也不擦直接往著自己嘴裏送去,很是開心的嚼啊嚼,嚼啊嚼…慕容軒接過後沒有吃,愣愣的看著翎宣手中的桃子一動不動的。“慕容軒你幹嘛呢?”翎宣咽下了口中鮮美多汁的桃肉,看向慕容軒很是疑惑。“桃子裏…有蟲…”慕容軒伸手指了指翎宣手中已經被咬了一口的桃子,輕輕的說出了一句另翎宣驚悚萬分的話語。“蟲?”翎宣狐疑著將視線移向手中的桃子,一幕另人汗毛直立的恐怖場麵出現在翎宣眼前。隻見被咬過的桃肉那部分裏扭扭捏捏的爬出了一隻通體雪白的蟲子,最讓人接受不了的並不是看到了蟲子,而是在剛剛啃過的食物上出現得肥蟲子隻有半截,其他一部分不知所蹤…“蟲啊…”翎宣猛的一甩,桃子便從手中脫落了出去,掉在地麵上打了幾個滾。“呃…”翎宣幹嘔了幾下,一想到已經將那蟲子另一半的身子啃進了嘴中,胃裏就止不住的抽搐,誰知道,肚子裏的那一截身體會不會也像桃子上麵的那樣,一扭一扭的不停歇呢?現在超想用手去摳喉的說…“穆彥,這什麼桃子啊?還住著蟲子…”翎宣眼泛著絲絲晶瑩,手在慕容軒身上蹭了蹭,總擔心還會有其他的蟲子出現在手中。“這…桃子…”穆彥見著這般的事不知該如何是好,以前吃的不都沒蟲的麼?為何今天倒讓翎宣給吃上了?“啊…好惡心啊…”翎宣吐也吐不出來,心裏那個難受啊…“翎宣,就當是吃了粒白米飯吧…”慕容軒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開口,試圖翎宣心裏平坦些。“飯?你能把它當成白米飯,現在就給吃下去麼?”翎宣指了指桃子,好想吐血哇…就讓自己走火入魔了吧,太惡心了哇~“…”兩男相互對視一眼看向翎宣,汗顏不止…“走拉,再不走後天都別想回臨城裏去了。”翎宣一撇嘴,狠狠的踢了踢腳下的碎石,心裏憤憤不平,老天為何如此不公,偏偏就隻有自己一人將蟲子吃下去了,要是全吃了倒好說,可為何是一半哇…嚇死人了要…“噠噠噠噠…”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停下…”翎宣興奮的轉身,向著正往著自己來的馬車蹦過去。“翎宣…”“小心…”“籲~”在離翎宣隻有半步距離的時候,馬匹被拉住了,翎宣拍了拍小心髒,差點就要死掉了,不過還好還好,沒事…“沒事吧?”慕容軒急急跑向翎宣上上下下的看了翎宣一遍,確認沒有被碰傷後,鬆了口氣。“沒有…”翎宣搖了搖頭。“翎宣,知不知道你攔在路中央擋馬車是很危險的?”穆彥皺著眉頭,眼中焦急之色閃過,嘴上卻是訓斥著出聲。“我也是想快點回黎國嘛,我怎麼想的到…”翎宣嘟囔了兩句,撓了撓頭,讓人這麼擔心自己,還真有些歉意。“外麵可是那位長得像公主的女子?”馬車簾門,叮玲作響的被人從內而外的掀向了一側,裏麵坐著一位男子,探眼望去那男子長得十分邪氣而又極其俊美,一身的雪青華服,看起來氣度不凡,更有一翩翩佳公子的感覺,一看就知道定然是一位王孫貴族出身的。“你是?”翎宣疑惑著試探性的問了下,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我們在慕容山莊見過的,這麼快就將我忘了麼?”馬車內的人不知為何輕輕的笑了起來,說話的口氣有點吊兒浪當的。“慕容晟氰?”翎宣有些不確定的說出這幾個字。“大膽,二皇子名諱也是你這等刁民能叫得?”架馬的侍衛一聽,立馬拔劍怒叱翎宣。“我…”翎宣弱弱的縮在了慕容軒身後朝著侍衛瞪了瞪眼,“名字取了不是讓人叫的嘛,不叫還取來有個屁用?”“嗬,還是如初見時那般有趣。”馬車內的男子打量了車外的幾人,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驚訝,又有些開心。“慕容,穆彥你們怎麼也在這兒?快上馬車我們好好聚聚。”慕容晟氰有些喜出望外的向著幾人招了招手,叫上了馬車。馬車很寬,足足能擺下一張大床,一坐上馬車,翎宣東瞧瞧西碰碰的覺得車內的一切都很有趣,背靠處還有四四方方的抱枕,馬車內金黃黃的一片,隨處可見的掛了很多鈴鐺,馬車隻要一顛簸,車內便叮玲一片作響,最中間還有一張小方桌上擺著的水壺底下正冒著紅紅的火焰,茶水沸騰著,這慕容晟氰還真是會享受哇…“晟氰你不老實待在宮中做你的皇子,怎麼老往宮外跑?”慕容軒搖了搖頭,替翎宣倒了壺茶水。“還問我?為了你我可是與父皇鬧翻了好幾次,今日見著你們衣衫襤褸不堪出現在這兒,還真嚇的我不輕,說實話,呆在溟國的生活如何?”慕容晟氰風趣的向著慕容軒挑了挑。“晟氰別想去體驗,你父皇絕對是不會允許的。”穆彥悠悠的拿起茶盞在鼻翼下方轉了轉,聞著清香說道,“這茶倒是挺不錯。”“這本殿下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父皇什麼時候管住過我了?”慕容晟氰得意的笑了起來。“是懶得管你吧?”翎宣抓了把方桌上的瓜子,‘磕磕磕’毫不客氣的磕了起來。“本殿下到今天都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叫什麼說來聽聽?”慕容晟氰看向翎宣,對她充滿了濃厚的興趣。“懶得跟你廢話,你們兩個可別告訴他啊?不然有的你們好受的…”翎宣無所謂說出來的話,驚得身旁兩男不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