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黑壓壓的,賀晴晴就在這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她一抬頭,額頭卻撞上了他的胸膛,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了一下,頓時驚慌得縮回手。

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心跳那樣近得不可思議!

賀晴晴腦袋驀然轟的一響,臉紅得發燙!

她再也不敢回想一絲一毫,側著身子想要退出來,下床去。

她已經夠羞夠窘的了,現在更是火紅著小臉,想要將他的堅實胸膛推開,離自己遠一點。

然而,她哪裏推得動分毫?

她無比喪氣,懷著憤恨的心思抬頭瞪著他,卻意外地看到他睜開了眼睛,懷著戲謔、好笑的神情看著她!

敢情她的努力都落在他眼裏,他就像看戲一樣看著她是如何的可笑。

她握緊了拳頭,扭開頭:“你看什麼看!”

聲音一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竟然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丟臉死了。

她低下頭,生怕又惹來他的嘲笑。

他一向都是以打擊她、諷刺她為樂的,不是嗎?

但是南烈燃沒有再出言諷刺她,隻是將她軟軟的身子往上一拉,逼著她與他麵對麵的相對。

“賀晴晴,剛剛你快樂嗎?”

他低沉的問。

賀晴晴不知道他這樣問是什麼意思,全身都因為羞赧而發燙,咬了咬嘴 唇,又別過臉去,堅定地決定不發一言!

南烈燃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摸著她的臉將她轉過來,不讓她逃避。

“我問你話得時候,你最好不要用後腦對著我。”

賀晴晴羞憤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幹嘛?”

忽然臉色一僵,想起了他們無數次的關於這句話的對話——他一定又要用這句話來打擊嗤笑她了。

可是,出乎意料地,他沒有嗤笑她,反而低低地問:“我隻是問你剛剛你快不快樂。你說女人跟我在一起都不是心甘情願地,你是真的這樣想的嗎?”

賀晴晴想打擊他,說當然是。可是真的說不出口。

那樣任他為所欲為,她怎麼還有臉,說得出那樣的話?

她沉默了,羞窘地說不出話。

南烈燃抬起她的尖尖的小巧的下巴,深深看著她:“賀晴晴,如果我說,我以後不強逼你,不讓你難過,你會不會……你會不會心甘情願地……跟我在一起?”

賀晴晴忘記了羞窘,想都不想就脫口而出:“你做夢!”

南烈燃扶著她下巴的手僵在那裏。

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賀晴晴一瞬間就感到了危險。她極力地想要往後退,但是她的身子在他手和腳的包圍中——他的手摟著她的腰,強健的腿也跨在她纖細柔軟的身上困住她。她哪裏能後退?

南烈燃的黑眸裏閃動著火焰:“賀晴晴,你再說一次?”

賀晴晴肩膀也僵硬了,她也怕。

她現在有多怕他!

可是,她連死都不怕了,現在這個對他的怕又算得了什麼?!

她瞪著他,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光亮:“我說你做夢。”

他是他的仇人,敵人。

他傷害她,侮 ,辱她,折, 磨她,蹂 ,躪她。

現在居然這樣問她?

他一定是又想出了什麼新的方法來折磨她、戲弄她!

她絕對不會上當,讓他折磨她的心思如願以償的。

南烈燃的聲音低沉好聽,卻在黑暗中猶如來自遙遠的地方:“你,還想著林逢?”

賀晴晴身體驟然僵直了。

她剛剛真的沒有想到林逢,可是他現在突然提到了他,讓她心裏那個傷口一下子又撕裂了,鮮血流出來,是被羞辱的疼。

她當然記得,他是怎麼對待她和林逢的——

這些可怕的記憶,她怎麼能夠忘記?

還有,林逢,那個笑起來像春風一樣溫柔的林逢,從小就喜歡著的林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