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殺人償命
阿木的嘴被破布塞著,叫不出聲音。雙手被反扣在後麵,五花大綁地丟下來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地上的幾個人。
他知道自己是完了。
那三個被同樣五花大綁的正是那天帶去的和他在平房裏折磨賀晴晴的幾個街頭小爛仔。
他們猥瑣的臉上滿是涕淚,驚惶失措地睜著眼睛拚命地想要求饒,卻隻能自被破布堵住的嘴裏發出含糊的嗚嗚聲。
現在,他們當然都沒有了折磨賀晴晴時的令人作嘔的嘴臉了,剩下的隻是怕死的恐懼,幾乎當場就要失禁了。
他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抓起來!
他們不過是街邊最猥瑣的爛仔,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過像南烈燃這樣的人,根本不認識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會被突然打暈,然後被綁到這裏來!
一看到同樣五花大綁地被黑衣人摜著丟下來的阿木,他們在地上挪動著身體,還想要靠過來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木厭惡地看了他們一眼,恨不得把他們全都一腳踢開!
為什麼當時是讓他們做幫手!
如果當時找的是專業一點的,也許就不會那麼快被抓到,連跑路的機會都沒有——一定是這些垃圾泄密惹的禍!
這都要怪李菲兒,她非要找人輪jian賀晴晴才能泄心頭之恨,還要再爛的爛仔一起上——結果現在果然被連累了!
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話要說回來了,歸根究底一切都是李菲兒惹出來的——非要折磨死賀晴晴,非要找人輪j賀晴晴,下手毀了她的臉卻又沒有把她幹脆殺死——他半輩子在刀尖上討飯吃,竟然蠢得被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現在還要為她送了性命!
他當時是被灌了迷魂湯了,在床上下來後什麼都不清醒了!
這幾個爛仔不知道南烈燃,但他卻是心知肚明:這次是徹底完了!
落到了南烈燃手裏,求饒命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連這三個蝦米都抓住了,那麼跟他一起的、主謀李菲兒肯定很快也會被抓住了。她此時還在鄉下等著和自己照約定好的一起逃命。
看來自己一時色令智昏,為了她斷送了大好性命,眼看著就要去地下做一對同命鴛鴦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麵如死灰,被捆綁著的手也冰涼了。
他生平不是沒有殺過人,他殺人的時候雖然不像阿青那樣變,態,但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是真正到了被取掉性命的人變成了自己,再凶悍再冷血的人也同曾經死在他手上的人一樣,充滿了對死亡恐懼的恐懼。
他不知道等一下南烈燃會讓自己怎麼死。
事到如今,他不以為天真到南烈燃會放過自己,隻是怎麼個死法的問題。
繼將阿木丟下來的那輛車停在一邊以後,又一輛黑色的車子開過來,停在了這荒廢的郊野之地。
車門打開來,一隻穿著黑色皮鞋的男人的腳踏了下來,踩在地上的發黃的枯草上。然後那人的半個身子也出來了,微一抬頭,烏黑的短發,斜飛的濃眉,俊美不可方物。
他嘭地一聲關上車門,麵無表情地踏著冷漠而堅毅的步子大步走過來,身後的黑衣人也隨即跟了過來。
那三個爛仔根本就沒見過南烈燃,此時隻見一個俊美好看到極點的高大男人,在將他們抓來的黑衣人的簇擁下,表情冷漠的走過來。再傻也知道他是話事人,立刻移動著被反綁的身軀,想要跪著給他求饒。
南烈燃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自走到了同樣被困著的阿木這邊。
阿木在地上抬起頭,從他這個角度仰望著南烈燃,本就十分高大挺拔的南烈燃頓時顯得更加昂藏傲然到不可思議,猶如一尊雕像般佇立在他的麵前。
阿木張了張嘴,本來想要說什麼,可是抬眼看到南烈燃的手,頓時就抖了起來!
——就見俊美而麵無表情的南烈燃身上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西裝。可是手上卻居然戴了一雙潔白如雪的手套——他的心緊縮起來,瞳孔也瞬間收縮著,滿臉恐懼、顫抖地看著南烈燃。
南烈燃從來沒有動手殺過人,他知道的。
還為此和阿青、曾木榮他們嘲笑過這一點。
現在,他卻希望南烈燃真的不會破壞自己的原則,用這雙戴著雪白手套的手殺了他!
南烈燃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微微側了臉,他旁邊的心腹立即就知道他的意思,彎下腰抓著阿木的頭發用力將破布從阿木的嘴裏麵摳出來。
“知道我這輩子都討厭自己親自動手殺人嗎?”
他微微眯細了黑瞳,忽然揪起地上的阿木,一拳帶著風聲重重地打到他的臉上。
眼窩青了。
又是一拳揍上去。
嘴角腫了。
再一拳揍上去,鼻梁發出了清晰的斷裂聲,阿木被綁著毫無還手之力,瞬間就被打得暈頭轉向,腦袋一片嗡嗡地響。
“但我現在非破例不可!”南烈燃吸了一口氣,俊美的臉上驀然間滿是暴怒和狂烈的戾氣、憎恨!
他狠狠地將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阿木一下子摜倒在地,讓他沉重的身子嘭地落到了滿是塵土的地上,激起一層灰塵。
被打得鼻梁斷掉、滿麵青腫的阿木此時眼睛都黑了一圈,再沒有了那種令人渾身不舒服的凶氣,滿眼剩下的都隻是對死亡的極度恐懼。他抬起青腫的眼睛,恐懼地看著這個以前被他們看不起的南烈燃。
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絕對不會去惹南烈燃!
再凶悍冷血,殺別人不眨眼的人,在自己麵對比自己更可怕一百倍的人時,也沒有了那股子凶性。
阿木滿臉的恐懼落在南烈燃的眼裏,他滿心滿眼都是怒火,卻沒有一絲痛快——再怎麼做,再怎麼發泄,也換不回一個平安的賀晴晴,換不回他的孩子!
千刀萬剮也沒有用了!
他滿臉狂烈的暴怒,捏著拳頭走過去,雪白的手套握緊,猛地抬起腳,皮鞋結結實實地踢在阿木的胸口,阿木悶哼一聲,被踢得直往後仰麵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