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墜入山崖
陡峭的山石上,一身粗布衣裳的南烈燃正在用力扯下一株藥草。
這是他來到這山上的第十天了。
第一天,他和賀晴晴在山腳下的村莊裏(說是村莊,也就稀稀落落的十幾戶人家,隔得還不近)借宿了一晚上,打探那神醫的下落未果——村民始終還是對他們有戒心。
第二天,他讓賀晴晴留在山下,自己上山去找神醫。未果。
第三天,他繼續上山去找,終於在一個山旮旯裏找到了一座修得四平八穩的石頭房子,看那裏麵的簡單器具,和廚房裏的食物,是住著人的,隻是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南烈燃猜想那就是神醫的家,於是在那裏守了一整天,結果除了被屋簷下那隻鸚鵡歪著腦袋,瞪著黑豆大的眼睛,滴滴溜溜地瞅著他,唧唧歪歪地說:“笨蛋,笨蛋,你是個笨蛋。”以外,根本就沒有等到神醫的人。
他徒勞無功地下山,千辛萬苦地回到那村莊,賀晴晴依然裝睡,不理他。
話說自從他在那次烏龍的蛇毒事件後,兩人之間就一直被尷尬的氣氛籠罩著。
賀晴晴當時就被他猛然冒出來的告白徹底震住了,震住的結果就是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以及尷尬無比,不知所措。
心裏還是恨他,不能原諒他,隻要抬起手一摸到自己可怕的臉,她的心就會冷下來,涼到骨子裏。
他對她所犯下的過錯,要說起來,簡直是一天一夜都說不完!
然而,他竟然會為了她丟掉連性命都不怕(卑鄙的某人當然沒有在知道實情後將真相告訴她,畢竟人家當時那心也是真的嘛),她又覺得有些紛亂。
畢竟兩人待在一起那麼久,那一點一滴的粗魯下的溫柔,酒醉後抱著她不放的醉話,將她抱在膝頭跟她說“你什麼時候自願不要走不要離開我”,給她梳頭,跟她說笑話……那些她極力不願回想,努力想要忘掉的畫麵還是在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後一下子冒了出來,擋都擋不住!
她才不會承認兩人之間那股奇異的磁場和吸引力,可是她確實是有些繚亂了。
糾結。
更讓她煩惱莫名不能麵對的是現在南烈燃對她的態度和看她的眼神!
本來,自從她毀容以後,他對她萬分內疚(她本來以為也僅僅是這樣了),被她怎樣冷漠對待都低眉順眼的。
可是,自從他在那次給她吸蛇毒以後,不知道是不是從未有過的告白一下子激發了他內心的感情。
簡直是冰山下的火山爆發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破罐子破摔,因為反正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要恨他討厭他也不會比現在更討厭他了,所以幹脆厚著臉皮再也不掩飾了,任由感情噴薄而出。
所以說悶sao的男人真可怕——他要麼不來,要麼一來就猛的。撕開了那冰冷冷的偽裝,他就跟你來那什麼“一片丹心向明月”了,你躲都躲不掉!
賀晴晴本就因為他的告白而仿如墜入雲裏霧裏,有點做夢的不真實的感覺,對他的各種複雜情緒都湧上心頭,百般糾結著。
他倒好,幹脆徹底地放棄了掩飾和偽裝,還真就拿出了男人追女人那股勁頭來——話說這家夥也是生平第一次追女人。看起來是在女人方麵經驗豐富,其實就跟那漂亮的鸚鵡唱的一樣:“笨蛋,笨蛋,你是笨蛋!”
賀晴晴本就尷尬糾結,現在又被他以那種熱辣的目光注視著,走哪兒盯哪兒。盯得她全身不自在,實在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當然,她是不知道——這男的要是喜歡一個女的,就喜歡她的一舉一動,就算頭上戴上個帽子,臉上罩了塊麵紗,依然覺得她風姿楚楚,惹人憐愛撒~~~
那南烈燃現在正是這個心思。說起來還要感謝那一尾沒有毒的蛇——為什麼當時賀晴晴的臉色發白呢?一、心理作用啊,二、沒事被你吸了血出來能不臉色發白嘛大哥!
到底是要感謝這尾蛇,讓他終於有了勇氣將放在心裏不敢說、沒機會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於是他現在既不像以前那樣恐嚇威脅賀晴晴了——現在拿槍指著他的腦袋他也不會了!
但是也不像這一段時間來那樣受氣包似的在賀晴晴麵前大氣不敢出了,又恢複了如狼似虎的本性——反正我就是喜歡你,你現在也知道我喜歡你,你討厭我我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