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解放戰爭劉邦顯領導的華陰地下黨(1 / 2)

薛廣池

1945年10月,組織上派劉邦顯來華陰工作。當時我正在橫陣村教書,負責敷水一帶黨的地下工作。老劉的主要任務是:登記、恢複在蔭蔽時期沒有變壞的黨員的組織關係;發展黨員,在敵人武裝力量薄弱的地方發展黨的組織。

按照老劉的指示,我和鄭興華對在家的黨員,根據其表現,一個一個地進行了研究,表現好的和一般的都進行了登記。給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丁曾坤從鹹林中學失掉了關係回來找我,我不接;牛誌德被鄭興華派到西安國民黨警官學校學習回來,我也不接。後來鄭興華研究之後都接受、登記了。

我把我所了解的黨員情況向老劉作了彙報。劉布置任務給我:教育黨員,發展黨員,聯係黨員。

我把王平凡、張萬照、交通員丁曾坤等從陝北帶回來的油印本、紙質很差的《論政黨》、《黨員須知》、《怎樣做秘密工作》、《新民主主義論》、《論聯合政府》等黨內書籍,自己學習後轉送給我所聯係的黨員,他學習後再轉送給他所聯係的黨員。就這樣用傳遞式的學習方法,對黨員進行教育,提高黨員的政治覺悟。

解放戰爭時期我不能接觸過多的人,原因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也沒有過多的發展黨員。記得間接發展的有教師韓文炳,直接發展的有農民董茂平、王永發等人。

從外地回來的黨員首先跟我聯係。張萬照從國民黨38軍當兵回來跟我聯係,趙居賢在渭南打遊擊被敵人打散後跑回來跟我聯係;他們都沒帶黨員關係,但我知道都是黨員,就暫時接收下來。以後老劉把他們的關係都要了回來。鄧仰池從外地回來也沒帶組織關係,以後才把關係轉了回來。王平凡從陝北一回來就和我聯係。解放戰爭時期我對上聯係的是劉邦顯,對下聯係的是鄧仰池、武茂玉。

1946年元月,敵特分子在縣城發現了一張我黨辦的《新華日報》,聽說還有什麼進步書籍,便在東鄉進行了大逮捕。逮捕了20多人,聲勢比較大,我心裏很著急。我叫鄧仰池到縣上打聽,逮捕的是些什麼人,有沒有黨員。仰池打聽回來說,被捕的大部分是教師,有些是農民,沒有一個黨員。我這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敵人這次逮捕幸好沒到西鄉來,因地下黨都集中在西鄉,東鄉1946年、1947年除王雲霞等幾個黨員外,基本上還是個空白。

老劉從陝北回到華陰後,我將敵人大搜捕的情況作了詳細彙報。他聽了後很氣憤,就以讀者來信的名義向當時比較進步的報紙《工商日報》寫了一篇文章,揭露國民黨頑固派假和平真內戰的陰謀。文章登了出來,我見到了。

就在1946年這一年,還發生過一次告密事件。鄧仰池經組織同意參加了國民黨黨網。他把羅山學校校長、國民黨黨員劉璽玉的校長職務取代之後,引起劉的不滿。劉到縣黨部告鄧仰池是共產黨員。由於仰池料到劉璽玉會來這一手,便在事前向縣黨部打了招呼。縣黨部認為是內部咬嘴,沒聽劉的話。

1947年秋,趙居賢從陝北回來,很快有人告到縣黨部,說趙居賢是共產黨員。因為趙居賢之兄趙居安在敷水鎮當幹事,知道後很快通知給居賢,由於鎮長劉子雲出來說了話,居賢才脫了險。這次告密事件是誰幹的?我們分析是王子達幹的。

1948年底發現有人告密了。告袁守中、王潤亭、王平凡、鄧達九、鄧仰池、李芳亭、王性天、劉誌雲、李清連等10多人是共產黨員。其中實際有黨員6名,二王父子和二鄧兄弟都去了陝北;敷水鎮副鎮長、黨員李芳亭嚇得到處亂躲藏;袁守中是組織上同意打進國民黨網裏的人,沒有出事。這次告密事件是誰幹的?大家分析一致認為還是王子達幹的。

王子達1945年從西安回來就脫了黨,已經發現有叛變行為。黨組織還想把他拉過來,做了一番工作也沒頂用,死心塌地跟國民黨走了。王子達的存在對敷水地下黨威脅很大,隨時有被破壞的可能。因此組織上決定除掉他,派鄧仰池、張萬照去執行。因多方麵原因沒有成功,直到建國後才鎮壓了這個叛徒。

1949年5月,駐在敷水地區的國民黨軍隊84師突然搜捕共產黨員。先捕了台頭村的楊根娃,原因是他哥在陝北解放軍當團長,楊供出了曹來年。曹跟交通員跑過幾次陝北,知道武茂玉的情況。武茂玉急來告訴我說曹來年被捕了。我叫武茂玉趕快跑,來年這個人恐怕經不住敵人的兩塊磚頭的壓力。武茂玉沒有聽我的話,在羅山小學被捕了。武在敵人利誘、威逼下,很快自首叛變,供出了我和武育懷。敵人全副武裝,以請先生看病為名,到我家裏來捕我,正好這天我上山打柴去了。敵人問我老婆人到那裏去了,老婆說上山砍柴去了。又問什麼時候回來,老婆說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敵人走後,老婆找了一個相好的,帶了幹糧和水進山找我。我擔著柴剛出山就碰上了。我聽說後,在蔥峪躲了一晚上,第二天上了華陽川,在華陽住了5天,聽說山外不要緊了才回來。回到家不多時潘淵來了,潘說丁榮國說過,要是見到我,必須就地殺掉。我不敢在家停,馬上又跑到文王村躲了起來,直到臨解放跟前,趙居賢到文王村找到我。趙對我說:“國民黨軍隊撤走了,快出來迎接解放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