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捷聽到從耳邊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聲，手上也感覺到一股暖流湧過，粘粘的。
他條件反射地把手抽了出來，低頭一看，手上早已經一片紅色的血漬。同時，身下的黎曉霾全身都已經蜷縮在一起了，眉頭更是緊緊地皺在了一塊，眼角還掛著淚珠，嘴裏發出了一陣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在看她的下半身，緊緊夾在一起的大腿之間，紅色的血液正不斷地滾滾而來，浸染著每一塊的沙發布，而黎曉霾的全身都在不斷地顫抖著。
瞬間，黃梓捷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怎麼會這樣的？
來不及多想，他雙手托著黎曉霾，焦急地叫著，“曉霾，曉霾！”
“孩子，孩子！”黎曉霾帶著哭腔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而那隻浸染著鮮血的小手也在抬到一半的空間垂了下來。
“曉霾，你快醒醒！你別嚇我！”黃梓捷的整個眉頭都已經縮在了一起，不住地搖晃著黎曉霾的身子，而黎曉霾就像一張枯黃的落葉般，慢慢地消失著。
不容多想，黃梓捷一邊拿起桌子上的座機，打著110，喘著粗氣地對著電話裏吼著，叫他們趕緊派救護車過來，另外一邊趕緊給黎曉霾披上了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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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楠是在睡夢中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的，電話裏，陸吟玥帶著哽咽的聲音說著，“表哥，你快來醫院，曉霾可出事了！”
李莫楠的睡意就這樣完全地被消失地無影無蹤了，甚至都來不及披上外套，就衝衝地趕往了陸吟玥所說的醫院。
等他氣喘籲籲地趕到醫院時，看到的急救室外麵，隻有黃梓捷和陸吟玥站在那裏。黃梓捷穿著浴衣，白色的浴衣上全都是紅色的血漬。而他正兩手抱著腦袋，蹲坐在走廊的牆角裏。
而陸吟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時翹首望著急救室上麵的紅燈，兩隻手也在胸前成禱告狀，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李莫楠的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一口氣堵在胸口，讓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扶著牆壁，緩緩地朝著他們靠了過去。
聽到李莫楠的腳步聲，黃梓捷和陸吟玥都轉過了臉，前者把兩隻手放了下去，後者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歉意地李莫楠，就好像是她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似的。
走到陸吟玥的跟前，不等陸吟玥問話，李莫楠就問道，“她怎麼樣了？”
陸吟玥咬著下唇，搖了搖頭，然後又對著急救室努了努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問這話時，李莫楠是兩隻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黃梓捷，聲音帶著沙啞。而後者的頭發亂糟糟地如草垛一般，兩隻眼睛更是通紅通紅的，顯然是剛剛地哭過。
黃梓捷沒有說話，隻是撇過了臉去。
見黃梓捷不說話，李莫楠又轉到黃梓捷的麵前，正色著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的？她不是一向都好好的，怎麼就會不行了呢？”
被李莫楠這麼一問，黃梓捷低下了頭，兩眼望著自己的腳尖，腳趾頭上是肮髒的泥土，而那些泥塊早已經被黎曉霾的血給染紅了。他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跟李莫楠說，何況此時，他心裏除了絕望，就是對自己的痛恨，痛恨自己的一時衝動，他真的恨不得躺在裏麵的那個人不是黎曉霾，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