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的氣氛繼續詭異著,等了近十日蕭後都沒有再度返回的跡象,楊廣終於還是坐不住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楊廣並未直接出宮去往金喜居見蕭後,反而來回地召見國師蕭劫,希望他以蕭後胞弟的身份勸他回宮。
誰知蕭劫一項是個冷傲的性子,雖然從來在楊廣麵前都表現的進退有度,但被逼急了仍舊婉言謝絕了楊廣的請求,終於惹得聖上大怒,竟下旨要以不敬之罪把蕭劫收監。
令人意外的是蕭劫並未過多抵抗,隻是冷冷隨著侍衛主動去了內獄司的大牢。原本楊廣就隻是威脅了一下,如今見蕭劫乖乖自動去了,反倒覺得又對不住他,想要將他放了。但轉念一想,或許蕭美娘知道了弟弟被自己打入獄中,或許會來質問自己也說不定,便又按住不動,隻是悄悄吩咐了內獄司的執掌太監好好伺候蕭劫,別把他當成真正的罪人就行了。
而欣然這廂從青娥嘴裏知道了消息,也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沒有耽擱地就從龍首殿溜出去,前往昂琉的金喜居求見蕭美娘。
金喜居依舊是安靜的。昂琉又不在,欣然直直去了蕭美娘所居的後院。隻是還未走近便聽得一陣琴聲。
琴聲舒緩如水,仿若流淌在天空的溪流。隻是這琴聲中透著骨子寂寞,也將偌大的金喜居渲染地更加空幽……
繞過一個圍牆,果然看到蕭美娘一身黑衣地端坐在桂樹下焚香撫琴,麵色寧靜。
見是樂欣然來了,蕭美娘手上一停,琴聲隨之嘎然而止,整個院子又靜了下來,偶爾有隻鴉雀飛過仿佛也不敢鳴叫一般,隻是撲騰著翅膀在桂樹上停了一下又飛走了。
“過來坐吧。”蕭美娘微笑著招呼了欣然過來,順手斟上一杯茶遞給她。
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思如今也冷靜了許多,加上自己不好在蕭美娘麵前太過分,欣然隻得依言坐下,接過茶盞,這才告訴她:“蕭劫被楊廣關進內獄司大牢了。”
“什麼?”蕭美娘臉色微變:“怎麼回事兒?”
“蕭劫因為姐姐,在禦前衝撞了楊廣。”欣然回答著,順便還看了看蕭美娘的表情。
蹙緊雙眉,蕭美娘起身:“他難道想以蕭劫來威脅我?”
“或許有這個可能吧,不然他怎麼貿貿然將蕭劫收監。”欣然瞧著蕭美娘似是有些生氣,本想勸勸,但轉念一想蕭劫為此還在獄中,又道:“姐姐,我們該怎麼辦?”
“我還以為他變了。這十日裏他隻是偶爾差人送來些用度,再附上一兩張信箋,上麵隨意寫了些他想要說的話。原本,我還想看看到底他是不是真心,沒想,他竟如此沉不住氣,竟想用蕭劫來要挾我。”蕭美娘說著冷哼了一聲,轉頭又對這欣然道:“別擔心,今夜我就進宮,讓他放了弟弟。”
“那若他提出要求呢?比如要你永遠留在他身邊?”欣然有些擔憂,不想蕭劫沒事兒後蕭美娘卻陷入狼窩。
蕭美娘見欣然擔心,淺淺一笑到:“放心,楊廣的脾氣我再熟悉不過的。或許真是因為蕭劫衝撞了他,他想著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讓我主動去找他。他並不會對蕭劫怎麼樣的,畢竟蕭劫的國師身份他還是有些忌憚的。”
“也,隻有如此了吧……”看著蕭美娘露出的疲態,欣然想起初見時那雙沉靜清澈,無悲無喜的雙眸,不由得感歎,或許當初她不應該回來,不應該再投入這紛擾的凡塵俗世中來吧。
……
入夜了,盛夏的月亮總是又圓又亮。
坐在繁漪閣二樓的扶欄邊可以清楚地看到龍首殿的大門,欣然此刻就半倚在上麵,焦急地等著蕭劫,希望蕭美娘今夜就能勸得楊廣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