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偶然地進入了欣然的夢境,蕭劫就一直在留意查看相關的線索。不為別的,那個立在城頭的紅衣女子,漆黑的雙瞳、蒼白的臉色、鮮豔的紅唇,再配上一成不變的血衣……根本就和自己三世記憶中的那縷女孤魂一模一樣。
而蕭劫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樂欣然,自己看到那個女子時,竟會隱隱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不為別的,隻因為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有著對那個女子濃濃的歉意和不舍,每每有畫麵閃過,都是三世前和那個女子之間的相處情形,就像自己和欣然一般,兩人時而攜手撫琴,時而相擁入眠,溫暖的感覺記憶猶新。
隻是看著欣然興奮中帶著疑惑的樣子,蕭劫還是不想多說,隻是微笑著問:“她說了什麼?”
“她提到了秦鏡,還說七月二十五會下雨,是個適合施咒的日子,而且要在日月交輝的時候。”欣然笑眯眯地眨眨眼,“怎麼樣,這算不算是好事兒啊?”
“七月二十五……正是大暑後行雨的日子。日月交輝,就是黃昏的時候。”蕭劫低頭想了想,複又抬頭,肯定地道:“那就定在那****來施咒吧。”
“要怎麼做才好,要不要我幫忙?”欣然有些激動了,站起身來回走動著。
對著欣然展開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溫暖笑容,蕭劫輕聲:“放心,施咒時隻要保持周圍環境的安靜就好。”
“那總要我出出力吧。”樂欣然被那雙溫柔的眼神看的有些心神蕩漾了,低下頭,音量也漸漸變得有些小了。這個曾經憂鬱又在感情上有些遲鈍的男人,怎麼如今又變得如此溫柔了呢。每每當蕭劫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時候,欣然總是會忍不住心“突突”直跳。
看欣然又露出小女兒家有些害羞的樣子,蕭劫心頭也是一悸,伸手攬過她在懷,低聲道:“到時候你在殿門幫我守著,任何人不得靠近龍首池便好。”
“嗯”欣然甜甜地答了,臉上有著同樣甜甜的笑容,很是幸福。隻是靜靜地呆在蕭劫的懷中,欣然突然想起了那個女子說的話,忍不住又開口道:“蕭劫,我問了夢中那女子,要怎麼才能回去的事兒。”
略微怔了一下,蕭劫這才問:“她,可曾說了什麼?”
“她說讓我暫時不要想那些,隻要真心想回去,在你將秦鏡發動後隨時都可以。”欣然想了想,又道:“她的意思好像是她和我是一體的,我能不能回去不過是她能輕易就辦到的事兒。隻是……”
“隻是什麼?”蕭劫問。
“隻是她也勸我,讓我好好想想。因為回去後我會忘掉這裏的一切,包括任何事,還有任何人。”說到後來欣然的聲音已經很小了,話音裏也有些澀澀的,惹得兩人都不再開口,隻是默默地相擁在一起。
……
七月二十五,黃昏。
龍首殿內寂靜的隻剩蟬鳴鳥叫之聲。
蕭劫今日要施咒的事兒欣然誰也沒有告訴,隻是早早將龍首殿的大門緊閉了,自己吩咐青娥粉黛守住殿門不讓任何人進出,而自己則爬到了繁漪閣的樓頂,居高臨下地看著龍首殿周圍,隻要一有人走近便能最快地發現。
握了彈簧件在手,欣然在屋頂上吹著夏日黃昏的涼風,感覺身上的緊張也少了許多。畢竟蕭劫今日施咒很是重要,若能將秦鏡的功能發揮出來,這個異世大唐不但能就此存在,還能不影響曆史的發展,而自己,也算完成了穿越而來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