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著馬一路狂奔,第二天中午已經在一百裏之外了。這匹可憐的大黑馬累的趴在地上起不來,趙玄摸了摸馬頭,濕淋淋的全是汗水。
“馬累了!”湯塵歎了口氣。
“這馬其實是個累贅,我隻有十幾兩散碎銀子,人吃馬嚼,怕是不夠。我們又不趕時間,不如步行前往。”
“三千多裏地,要走到什麼時候?”湯塵眉頭緊鎖。
“一天一百裏地,四十天足夠了吧。”趙玄信心滿滿。“把馬賣了,還能換點錢。現在的行情,怎麼樣也能賣個二三十兩銀子。”
“也隻好這樣了。前麵好像是個集鎮,希望馬兒找個好下家。”
“人有人的命,馬有馬的命,管的了那麼多?”
“什麼歪理?我的命我說了算。”湯塵拍了拍馬屁*股。
大黑馬卻懶得動,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氣。遠處的村莊炊煙嫋嫋,莊稼在風中起舞。田埂上孩子們在追逐嬉戲。不時有勞作歸來的村民向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不會是一對私奔的小夫妻吧。”
“哈哈,八九不離十。”
“我看像。”
“姑娘長的俊啊,就是男孩長得有點......哈哈哈哈。”
“方頭方腦,黑乎乎的像木炭。”
“噓,小點聲。”
人們議論紛紛。湯塵的臉漲得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趙玄傻傻的樂了,“嗬嗬,這地方人真有意思。”
“有意思個屁,罵你像木炭,你還樂!”
“私奔的小夫妻,哈哈哈哈。”趙玄忍俊不止。
“再笑,我殺了你。”湯塵撿起地上小石子朝趙玄扔了過去。
趙玄哎呦一聲,蹲在地上,捂著額頭。“怎麼了?”湯塵過來查看傷口。
“起了一個包。”趙玄頭上的紅包在陽光下格外鮮紅。
“活該。”
大黑馬在地上足足趴了半個時辰,終於站了起來。“去前麵的鎮上找個客棧住下吧,讓店小二好好伺候它,明天賣個好價錢。”趙玄說道。
“這個辦法好。”湯塵也累得夠嗆,馬背上顛簸,人都散架了。真真的是人困馬乏。
就在這個時候,迎麵來了個郎中模樣的中年男子。這男子一身灰色長衫,挎著個藥箱,幹瘦幹瘦的,一戳小胡子,倒有幾分氣度。
“兩位小友,這馬再這樣跑下去算是廢了。”男子雙手背負身後,圍著大黑馬轉了兩圈。
“明天就賣了它,怕什麼。”趙玄說道。
“這樣啊。不如把這馬賣給我。”
趙玄心道真是太好了,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當下以二十五兩銀子的價格成交。
“我身上沒帶這麼多銀兩,你牽著馬,跟我回家去拿。”男子捋了捋胡子。
湯塵拽了拽趙玄的衣角,趙玄會意,心道老糊塗再三叮囑,要防奸邪小人。“老先生,我們就在這裏等你。你回家拿銀子過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哈哈,你們信不過我。我家就住在路邊。看見沒,不遠。路邊那個院落就是。”男子遙指不遠處的院落。
趙玄和湯塵非常默契,點了點頭。
“我是這裏的郎中,十裏八村的人都找我看病。我不是壞人。進來吧,這是我家。站在院子裏,能看到大路。”
山石磊成的院牆隻有半人高,站在院外往裏看,一覽無餘。三人一馬走進院中,一位中年婦人迎了出來。
“怎麼才回來,好幾撥病人來找你。”婦人看了看趙玄和湯塵,“我相公是郎中,給人看病的,不給牲口看病。你們走吧。”
趙玄剛想解釋,男子吼了一嗓子,“婦道人家,胡言亂語。這兩位小友是來賣馬的。今日我跟兩位小友相識,也算有緣。還不快去弄些菜飯來。”“兩位,還沒吃中飯吧。一起吧,我也沒吃。”
“不用了,我們還要趕路。”湯塵急忙擺手。
“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呢。”趙玄說道。
“稍安勿躁,我去取錢。你們稍等片刻。”郎中吩咐中年女子把馬牽到後院好生照料,轉身去屋中取錢。
院中隻剩下趙玄和湯塵。一陣山風吹過,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寒顫。
“你有沒有感覺這裏太靜了?”趙玄說道。
“光天化日,怕什麼。”湯塵心裏害怕,嘴上卻不肯承認。
院子裏靜悄悄,靜的可怕,靜的心跳的聲音都能聽到。“去院外等吧。”趙玄拉著湯塵的手退出院落,站在大路上朝院中張望。
足足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後院突然傳來哭喊聲。淒厲的哭喊聲似鬼哭狼嚎,大白天聽了都讓人汗毛孔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