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她沒事,淋雨傷風感冒一下很正常的。”方超勤拍著徐俊繃直的肩,肌肉因為他的緊繃而硬得像石頭,一雙深沉的眼緊緊鎖在病床上的人兒。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如此駭人的表情,即使徐俊8歲的時候知道父母飛機失事,都沒有露出天崩地裂的表情過。
“她什麼時候醒來?”問話的時候不知是因為外衣濕了反冷,還是心底的恐慌依然在,聲音隱隱有一絲顫抖。
方超勤心知不點名,看了看鹽水瓶,說,“這瓶吊完差不多可以醒了。”
徐俊這才全身放鬆了下來,但是那雙眼睛沒有移開半分。
方超勤覺得自己再待著也是多餘,摸了摸鼻子說,“有什麼事叫我。”
“好。”走出去時,方超勤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徐俊,隻見他執起恩琴的手貼在臉上,磨蹭著,眼底漆黑一片,防潮卻知道有一片弄得化不開的情愫在那裏。沒想到無情無心的徐俊也有失心的一天,淡淡的歎了一口氣。
“對了,”方超勤突然想到什麼,回身,眉宇間多了一抹憂愁,“剛才何秘書來電,說最近凱傑和連達集團走的很近。”私下,方超勤專門為徐俊調查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當初恩琴差點被患失心瘋的趙雯豔殺就是靠他才保住小命。他和徐俊學的都是經融,當醫生隻是繼承父親的誌願。
“凱傑?”徐俊攏了攏眉,語氣裏有著不確定,“你是說前幾年做電子產品發達起來的凱傑?”
“是的。”
說實話,徐俊很欽佩凱傑的總裁蔣彬東,和他差不多年紀,沒有留過學,隻有一張簡簡單單的高中畢業文聘證書,卻可以撐起一間公司走過那麼多年,年年盈利不容小噓。雲杉集團曾經試著多次想與他們合作,卻一一被回絕。這次他們的目標是楊誌成的連達集團,不禁懷疑他們的動機。
“我記得我們手上有份電子產品的計劃書,你讓何秘書安排一下。”
“好。”說完該說的話,方超勤這才安心的離開病房,輕輕把門帶上。
“不要裝了。”徐俊冷冷的聲音傳來。
床上的人兒身子一僵,微扇了幾下睫毛,慢慢睜開眼睛。其實早在方超勤說凱傑的時候恩琴就醒了,隻是他們在談論公事她才躊躇要不要醒,卻不知她的小動作早已經落入了他的眼底。
徐俊起身走到窗邊,嘩啦一下無情的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瞬間射進病房每個角落,刺痛了恩琴適應了黑暗的眼。又是中午,原來她睡了那麼久。入了冬,氣溫直線下降,病房內開了空調,被子上映射這陽光的影子,暖烘烘的,卻暖不進她泛著寒意的心。
“頭還痛嗎?”不知道何時徐俊走回她身邊,沉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暖意,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眸緊緊鎖著她的眼,看得她有些不自在的撇開眼。但是下一秒像是想到什麼,又仰起頭。
“我想回家可以嗎?”
兩人靜靜的望著,時間似乎在這一秒停止了,心跳也停了,最後終於聽到他說了一句,“走吧。”
一雙纖細的手臂正要按下車門鎖,另一隻粗壯的手橫跨過她的身子,穿過她的腰稍稍使力,打橫護在懷裏,小手下意識圈上男人的脖子。男人低頭看了一眼懷中閉著眼滿臉疲憊的小女人,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眼底藏著一抹幾不可見的柔情,小心翼翼的抱出轎車,踢上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