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瞧了瞧紹博臣,麵容上沒有表情,手握著劍,也在打量這自己。
又看向思子軒說道“位置倒是有,是三樓的一間雅室,雖此間寬大,但已有一位公子在內中,那是本樓的常客,不是會介意之人,不知兩位是否肯與其同室而坐。”
思子軒本就想看,點頭道“沒事,人多也好有氣氛些,博臣你也定是如此想的吧。”身後紹博臣雖然覺得此人有些古怪,但知道宮主早已經期待起來,現在要拒絕,宮主肯定不肯,便不言語。
跟著在思子軒身後,隨那男人上了三樓,來至一處雅間前,那男人恭敬的推開門,那種態度,內中人實在不像隻是一個常客而已。
而環顧內中布置,觀其裝飾點綴,甚是考究,小幾所用之木應是上等檀木,而兩旁擺放的軟墊,也似是白虎皮所製。
其一塊墊上,一人坐著,雙腿一屈一伸,手搭在膝蓋上,衣擺散著,墨發披著,甚是隨意。
察覺來人,那人轉身看向思子軒,便見正臉,英俊不凡,劍眉下一雙雙琥珀色的瞳,微笑道“你便是掌櫃所說來搭間的吧,的確是兩位英俊的年少,我想我們能有很多話題可說。”最後一句,語調有些耐人尋味,思子軒未多想,紹博臣心中確是更添幾分警備。
雅間中隻有兩塊軟墊,思子軒一心想這戲,隨意坐上另一塊軟墊,轉頭一看那俊美的公子,其麵容上,似乎有些疑惑。
“這位公子,怎麼了?思子軒開口問道。
那公子不語,隻時稍稍仰頭看了眼立在思子軒身旁的紹博臣,又對著思子軒笑笑道“沒什麼,兩位公子衣裝樣式倒是像如今幽冥宮流行的款式,而非幽樓,可是自幽冥宮地界而來?”
紹博臣眼危險一眯,思子軒確是全然的不設防,隻當他對衣式甚有研究,便說“你眼光不差,我們的確是從幽冥宮地界而來。”
那公子聽了,拿起幾上精致的紫砂壺,一邊倒清茗入杯,一邊開口又問“看兩位公子身旁無閑物不像是經商,不知是為何來幽樓?”
“隻是聽聞幽樓與幽冥宮兩處所管之地,民風迥異,故此前來長長見識罷了。”還未等思子軒回答,紹博臣便已經搶先開口道。
那公子嘴邊帶著笑意,未再繼續問下去,又對思子軒說道“這茶是在新茶發嫩芽時清晨所采的鬆間白露,口感甚好。”
“這就是鬆間白露?早就聽說過這種茶唯有幽樓有,而且就算是幽樓,一年產量也是極少的,看來,我今天是有口福。”說著就拿起茶托要飲,一旁紹博臣見狀趕拍了拍思子軒的肩,警示性的搖了搖頭。
思子軒雖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還是將茶杯放回了幾上。
那公子端茶品了幾口,淡淡道“看來公子不甚喜歡,確實可惜。”
思子軒看著眼前的鬆間白露,撇了撇嘴,有些埋怨瞧了紹博臣一眼,礙於麵子,也不好說飲,頓時,氣氛便有些異樣的沉默,
直到絲竹聲起,鑼鼓喧天,自四麵八方傳來,幾人穿著戲服,掀開布簾,自台後緩步走出,舉手投足,皆是有著神韻,一開嗓,唱功亦是了得。
一出戲栩栩如生,活靈活現,台下叫好聲連連,思子軒目不轉睛看著戲,那公子餘光打量著紹博臣,而紹博臣則時而撇眼戲,時而瞧眼思子軒,全然不在意那公子的目光。
一出戲罷,那公子未看思子軒,而是望向紹博臣,向其詢問道“你覺這出戲如何?”
思子軒被無視,雖不語,但紹博臣還是一眼便瞧出他的不悅,便也隻是看著思子軒不做言語,那公子見了,也未作言語。
又是一番沉默,這次則因思子軒不悅,房中氣氛有些冰冷。
又一出戲起,一出戲落,樓下喝彩聲連連,思子軒看得入神。
結束時也回味悠長,正漸漸忘了剛才的不愉快時,卻不想那公子又是不識抬舉的望向紹博臣,又問道“你覺這出戲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