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憶寒屋中歇坐,一杯溫茶入喉,心中不由慶幸,東街隻有南街一半長短而已。
不過危修雅的熱情卻是來的比上半天還要高漲許多,直到黃昏,才肯放過自己。
思憶寒本是個清冷的人,喜好獨處,一天下來,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甚至有些後悔之前所做的決定,今天也許就不會如此疲憊。
可卻是事如潮水不停,敲門聲又起,思憶寒心中三字蹦出,危修雅!?
心中已是耐心全無,已然破功,麵如冰霜,雙瞳寒芒一現,開口冷冰喝道“有何事!”
卻不想進來的是幽冥宮的侍衛,看到如此宮主,頓時猶感身處冰窖之中,寒風淩然吹過。
身子一僵,呆在原地,有些緊張的小心開口“。。。公子,壁龍城派人傳來消息,說在大殿設宴,款待前來結盟的各門各派。”
思憶寒氣勢斂了三分,打發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侍衛似解放般的快步離開,思憶寒不禁歎氣,被人敬著怕著,固然冷清,但被人當做溫潤的君子,又會有人不知分寸。
禦人之道,相處之道,這個度,自己一直都拿捏不好。
壁龍城,晚宴,嘖,思憶寒頭有些陣痛,不過正好可以見一見這個危傾樓,到底是個什麼角色。
但,思憶寒又開始心煩意亂,這不是意味著還要再看到那個危修雅。
說實話,思憶寒現在可不敢保證看到危修雅還能再和顏悅色。
銅鏡前,上下打量自己一番,青紗掩麵,也不怎麼看得出自己全貌,這樣便就是看到四禪八定苑中之人也是不怕了。
帶了幾個侍衛,便沿路走向舉辦宴席的大殿方向。
路上偶遇另一隊人,皆是身著道袍,背後繡著太極圖紋,看似不向一般派別。
對方領頭是個身材結實的男子,絡腮胡子,看上去有些粗狂。
看到思憶寒,上前作揖道“在下九宮教之主王磊,敢問閣下?”
思憶寒心想著,原來此人便是五大派係之一的九宮教,禮貌回禮,開口回答道“在下樂府洞天,思樂。”
思憶寒一開口,對方瞳中忽然有幾絲異樣神情。
思憶寒有些警惕,不由心想,好驚人的洞察力。
兩人寒暄幾句,思憶寒自為小,便請王磊先行,自己則後走。
而看著眼前王磊的背影,倒是讓思憶寒有幾分熟悉之感,
思憶寒一行到了大殿中,便有侍從上前恭敬詢問“請問公子是何派別?”
思憶寒報出樂府洞天,侍從態度更顯幾分尊卑,領著思憶寒一路至主席左手第四張矮桌前的位置。
思憶寒心中不由疑惑,按理說位置的擺放是應按照其門派在江湖的影響力而分前後,樂府洞天,隻是一個撫琴弄月的閑散門派,怎會居此。
剛想詢問,卻見邊上隨意盤腿而坐之人,思憶寒心中順時了然,正是危修雅!
雖是不待見他,但在場將近二十多餘掌門在場,思憶寒也隻有再強催演技。
優雅跪坐在軟墊上,危修雅就主動湊過來搭話道“怎麼樣,思樂,這個位置好不好!”
思憶寒看著身後些許派別掌門對自己投來的不削目光,心中煩躁不已,卻也隻有強忍。
頷首溫潤說道“恩,這位置不錯。修雅費心了”
危修雅一聽,臉有些羞紅,趕忙擺擺手“沒事沒事,我不費心,思樂喜歡就好。”說罷,目光遊離,不敢直視思憶寒。
而思憶寒也注意到,剛才想自己搭話的那個王磊坐在主席左手邊第一個,而其目光也不時看向自己。
思憶寒不由有些擔心,自己身份是否已被懷疑。
忽然,奏樂聲響,伴著氣勢磅礴的樂聲,一人緩步走向主席位子。
頭束雕龍紫金冠,身披金絲紋龍袍,剛毅五官,棱角分明,年過四旬,看上去卻也隻像三十左右的俊逸男人。
劍眉下一雙銳眼,注視著的是萬裏河山。周身的氣勢,散著不怒自威的王氣。
便如思憶寒這般的人物,心中都有幾分驚異,這種氣勢,這種威嚴,壁龍城之主,危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