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建於江南與寒北交界,荒無人煙之處,一邊是巍峨山脈,白雪皚皚,天地一色。一邊是迷蹤森林,綠意傲然。
冥府依山而建,前又是一片龐大的自然迷宮,隱秘非常,數年來行事又是極其低調,江湖中很少有人知曉冥府存在。
思憶寒漫步在迷蹤森林之中,其路線早在自己十歲大時,父親便讓其倒背如流。當時思憶寒不解其意,如今想來,父親在很早之前,便已將一切皆是打點好了,仿佛想早就知道些什麼似得,可如今也無從查證。
路感再好的人,不花個十天半月也休息自林中穿出,更別提林中還有陣法了。
思憶寒根據腦海中所記的路線,沿路陣法數十,思憶寒直取陣眼,宛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不出半刻間便走出了迷蹤林,映眼便見一座雪山,沿著石階登上,便見一處陳舊的玄黑色的鐵門,門上牌匾,赫然兩字,冥府。
千斤重門,放哨之人一見是公子,趕忙通稟,不刻,數十壯漢,赤著上身,齊力轉動兩方機關輪軸,大門緩緩而開,映入眼簾的是一高十丈,寬十丈的大堂,甚是壯觀。
思憶寒走進其中,眾人早已聚在堂中,一見公子,齊聲跪拜,其中東方束迎了上來,一作揖,開口道“恭迎公子。”
思憶寒點了點頭,一望四周,景物依然,但上次前來,父親還在身旁,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天下人唾棄父親,自己不予理會,一心隻想守住交托與自己的幽冥宮。可如今,幽冥宮已毀,既然自己避不了江湖風波,那便要傾盡全力,改變這個天下,就算是生靈塗炭也在所不惜。哪怕是赫連孤城,你擋在我麵前,我也依舊無情。
見思憶寒良久不語,東方束開口道“公子勞頓,屬下已備好湯池,是否要用?”
思憶寒思緒拉回,點了點頭。於是,兩人一行,幾番連轉,到了府中一處露天溫泉,泉水熱氣騰騰,空中飄雪不停,四周所栽種的剛好便是幽梅花樹。
頓時讓思憶寒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地,手覆上幽梅花,心中又想起了赫連孤城,不由歎氣。
身後東方束又開口道“公子見諒,冥府中並無侍女小廝,若不介意,便讓屬下,服侍公子更衣。”
思憶寒頷首,隨即雙手一張,東方束頭頷三分,畢恭畢敬,解下思憶寒身上衣物,白質的肌膚,比之女子更是粉嫩,胸前的曲線,雖不健壯卻是讓人心跳加快。
東方束雖身為男子,也不由麵紅臉熱,卻是不敢心生邪念,視線不時的閃躲,解下衣物這種小事,卻讓東方束覺得比殺敵過百還要困難上許多。
一切妥當,東方束將思憶寒衣物放在一旁桌上,稍稍鬆了口氣:“屬下去給公子準備幹淨衣物。”說著又行了個禮,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思憶寒伸出手,片片雪花飛落在手心上,又緩緩進了池,水溫舒適非常,泉水如絹一般,柔如絲綢。
思憶寒緩緩吸了口氣,又輕輕吐了出來,隻覺全身,都放鬆非常,緩緩闔上雙眸,眼前總是回放著自己與赫連孤城在幽樓時候的片段。
心,又是不爭氣的想著,赫連孤城,如今你又在何方,做些什麼?
相思是巧,此時的赫連孤城,在幽樓內閣的木樓中,身旁放著一壺梅花酒,手靠在欄杆上,望著天,心中思索,與思憶寒所差無幾。
如今小寒不在,總覺得做什麼,都沒有心情可言,無奈歎氣,又是幾口酒入喉。
恭敬站在一邊的宏濤看著樓主這樣,不由小聲與身旁碧瑤小聲說道“碧瑤姐,自從樓主回來,不論白天黑夜,皆在這木樓上度過。而思公子也未隨樓主回來,我問樓主,樓主也不說,隻是歎氣。
再這樣下去,這幽樓要改名歎樓了。要不,你再去問問?”
碧瑤隻是搖搖頭,說道“要改也是改成相思樓。”
宏濤一聽,不解問道“碧瑤姐,為什麼要改成相思樓?”
正當碧瑤要說,赫連孤城發聲:“你們倆兒在哪兒小聲嘀咕什麼呢?”
宏濤趕忙擺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們就在討論此樓叫歎樓好,還是相思樓好。”
卻不想身旁碧瑤一聽,踩了宏濤一腳,痛的宏濤不由低吟。
“相思樓?”赫連孤城不由自言又念了一遍,隨即拿上酒壺,緩緩下樓去了,路過兩人麵前吩咐道“我看還不如叫遂醉樓吧。”邊說著,邊又喝了幾口酒,下樓去了。
待赫連孤城走後,宏濤才開口問道“碧瑤姐,既然樓主這樣說了,那我現在就去安排人製匾遂醉樓,懸掛樓上。”
卻不想碧瑤又是一腳,踩在與剛才相同之處,痛的宏濤眼中都有些泛淚花了,可憐巴巴道“碧瑤姐,怎麼我又哪裏說錯了。。。”
碧瑤不理,也下了樓去,臨走幽幽開口道“遂醉樓的諧音,你且聯想聯想。”
宏濤反複品讀了幾遍:“遂醉,碎嘴?”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樓主嫌自己多嘴了,還好碧瑤姐提醒,嘴角一笑,急忙追著碧瑤:“等等我,碧瑤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