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軒說的話,一群人都愣了。青顏承認自己是很想看淩墨軒認真或是手忙腳亂的樣子,而現在軒的這個決定,又著實出乎了意料。
“那宮主之位怎麼辦?”
“讓雲繚代替一下,反正也沒多少人見過雨落羽軒的宮主。”麵對青顏的提問,軒回答地滿不在乎。
“那我們怎麼碰麵?”
“你們按原來的速度和路線走,我會追上來的。”軒一邊說,一邊起身開始簡單的收拾東西。
“那花非花呢?”青顏這句話一出口,軒原本收拾的手頓時停了下來,目光對上非花的眼睛,原本清澈的雙眼,此時變得深不可測,而且越發地深邃。這小孩不哭也不鬧,隻是安靜地站著,卻叫軒移不開視線。“離世……”軒艱難地比了這兩個口型,但終是沒能喊出來。
非花的那句“不要走”呼之欲出,可兩人終是什麼也沒講,往軒的懷裏塞了一大包素日裏自己最喜歡的點心,別過頭,不再看軒。
軒愣愣地蹲下來,抱住非花,道:“隻是離開一下,很快回來。”非花沒再講話,眼中卻無聲地流下了兩行清淚。軒靜靜地幫他拭去,又抱了抱他,才站起來,對青顏說:“我盡量快點趕回來,雨落羽軒交給你,我放心的。”說罷,便縱下窗,不見了身影。
軒怕自己一猶豫,就會留下來。哪怕運全力使輕功,但腦子裏如何都印著非花的那雙眼睛,久久不能回神。這分明就是離世的眼睛,一樣深邃,一樣含了太多不能說的東西,這雙眼,自己一生都不會忘記!
難道區區四年,離世真的在塵世娶妻生子了嗎?不可能!可能嗎?軒的腦子裏亂亂的,如何都無法用常理解釋非花的存在。這四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離世是預料到了什麼,才給自己這塊令牌?軒的手指輕觸雨落羽軒宮主的令牌,上好的和田玉,從指間傳來絲絲涼意。
“咦,這是什麼?”一日,離世手上拿著塊東西遞到自己的麵前。
“令牌,拿著。”
“令牌?我又不下山,拿著幹什麼?”雖這麼問,但軒還是把東西接下。
“先收著,我也希望這東西用不上……”說這句話的時候,離世的聲音特別的低沉,讓軒不禁抬頭看他,那雙眼睛變得很深沉,總覺得還帶有一些悲哀或是無奈。軒還想問什麼,卻被離世用一句“不早了,睡吧。”止住了。
而就是這一覺,醒來後,就再也見不到離世的人影,哪怕從前離世也會祭日不見,但沒有一次令軒如此心慌,昨夜離世的那雙眼,像印進了軒的腦中,如何都忘不了。日複一日,離世果然沒再出現,隻剩這塊令牌,朝夕相對。
恍惚間軒又記起那日的事情,自己最後見到離世的情景。最後,也因為這塊令牌,迫得自己,下山來尋一個人,一個答案。而今,有時迷茫,有時抱怨,卻從未後悔。然心中哪怕千萬種猜測,也一定要等見到離世之後再說。而千萬種猜測,軒卻從未想過是不是離世已經不在了,不是自說自話,而是這樣的一個人,就是不會死!碧落黃泉,軒有一種錯覺,自己或許真的可以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