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淩厲,透亮的清湖結著厚冰,小樓的畫舫便也停在岸邊歇了下來,隻有小樓依舊人聲鼎沸著,賣笑女穿著輕紗倚門招呼著客人,鴇母嬉笑著跟公子們鬧著,大堂內公子哥們擲萬金隻為博美紅娘一笑,龜公一個個樂嗬著為公子們上著好酒好菜,樓梯上丟著不知是哪位姑娘落下的手帕。
隻有一間房,清淨素雅,一位女子著青衣坐在窗邊,銀白的麵具遮住了左邊的麵頰,露出的右臉頰眉梢細長,膚若凝脂,微微遮住的眼睛似一汪清水,清澈,微涼。忽的,柳娘敲了敲門:“醜娘,媽媽讓你隨我去天字一品,說讓你小心接待”。她起身開了房門,隨著柳娘而去。
小樓雖是青樓,但與其他的花柳樓不同,就是這樓,在這燕國都是少見,樓內分五閣,分別是地品。中品。天品。中宇以及天宇。天宇間,是專為門內貴客而設,就算是那些達官貴族,甚至是朝堂天子,如若沒有門符,是上不到這五層的,不知,今日會是哪位貴人。
進了房,就是大大的屏風,柳娘轉身關了門去,拿了娟手帕站在我身後,或是屏風後的人拉了珠簾,醜娘倒也看不清屏風後人的模樣,隻是模糊的看得到是三個人影,她提裙坐下,用柳娘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而後撥動琴弦,試了音後,問道:“不知幾位爺想聽什麼曲子”。一人頓了頓,用沙啞的嗓音說道;“《漢宮秋月》可會?”醜娘愣了愣神,《漢宮秋月》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曲子,也不知為何,這曲子像是刻在腦海一般,她仿佛彈過無數次。再次擦了擦手,彈起了那無比熟悉的旋律。
然而,一曲未畢,猛地就見一位身著錦服的俊俏公子瘋了般的推開了屏風,臉麵漲紅,神色裏是激動和期盼,他道:“沁兒,是不是你,你回來了是不是?!”醜娘愣了愣神聽出他就是剛才讓我彈曲的人,答道:“女子醜娘,公子可是認錯了人。”可他似不聞一般,就要衝到她麵前,眼見他的手將要碰到她的麵具,柳娘站在了我的麵前,“公子,這是我們小樓的清妓醜娘,若是她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希望您多包含。隻是,她是個無顏之女,故將麵容遮了起來,您這貿然之舉,恐是會嚇了您。”劉娘話音剛落,就聽得那男子身後傳來一聲:“夠了!”而後又說了一聲:“你們先退下吧。”轉身出門後,柳娘看著她,眼裏是醜娘看的懂得惋惜她歎了口氣,轉身下樓去了。醜娘明白她是去找如娘(媽媽)她便轉身回了屋子。
樓下,如娘沉默的聽了柳娘的彙報,擺了擺手讓柳娘出去了,她癱坐在椅子上,眉宇間滿是乏意,喃喃道:“你終於要走了嗎……”醜娘站在門外,聽到如娘這句話也是黯然,推門進去後,她望著如娘:“你這是希望我走呢,還是不希望我走?”如娘看著她不語,這屋裏醜娘最喜的槐花香料繞著她的鼻子,隻見她深深吸了一吸,“真好聞,隻可惜,是我最後一次聞了……”說罷便笑了笑,轉身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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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兒很高興第一篇文能從瀟湘開始,希望有一個很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