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她多想,夕月自出道以來,也就跟墨無塵認識的時間最長,處的時間最多。這麼想也不是不可能。
“你在想什麼呢?”夕月淡淡的說道:“我們這種人,隻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忠於主人,其它的都是多餘。”
“是,小姐。”夜雨心中一驚,立刻回應,這是第一次聽夕月說起她自己。
原來小姐也和他們一樣,她還以為……
不多時,便能看到前方有燈火飄來。
“小姐,錦公子在那裏。”夜雨眼尖,一眼就看到立在船頭的錦瑟。
夕月還未跨上大船,便被一個人擁入懷中,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襲上心頭。
她本想推開,卻在聞到那熟悉的味道時,輕聲笑了。
錦瑟也隻是一擁而放,淡淡的說道:“還笑,沒事了吧?”
夕月吐了吐舌頭,嘻嘻直笑。
錦瑟將她的秀發縷順,拉著她登上了另一艘船。
墨無塵和夜雨也跟了上來。
不知為何,夕月總感覺身後有一道深沉而且帶著探究的目光投在她身上,讓她一陣不舒服。
可當她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
已到了後半夜,錦瑟讓夕月和夜雨進船倉裏睡覺,他和墨無塵將船劃回去。
望著夕月熟睡的容顏,錦瑟輕輕歎了口氣,道:“傻瓜。”
有多少歎息,就有多少無奈,有多少無奈,就有多少寵溺,有多少寵溺,就有多少在乎,是否今生隻止步於此,唯有天知曉……
錦瑟出來的時候,月已西移,他從容坐到墨無塵的對麵。
“他們是什麼人?”墨無塵開口問道。
錦瑟搖頭,“不知道,但似乎不是衝著月兒本人來的,應該是想找什麼東西。”
墨無塵心中一動,“難道是在找它?”
錦瑟挑眉看他。墨無塵說道:“那個石盒。”
“如今出現的勢力並不多,任逍遙既然輕易交給夕月,那就不會是他,我們身處青雲城,最可能的勢力就是青雲山莊了。”錦瑟平靜的分析,眼中有寒光閃爍。
“不。”墨無塵的看法卻不同,“姬青玄,絕非常人,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如果是他,定然會在我們剛到時就下手,而且神不知鬼不覺。”
錦瑟忽然笑了,“你竟然如此高看他。”邊說,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墨無塵。
錦瑟這人吧,無論何時,都像是一幅畫,很少看得到他有其它表情,此時這樣望來,月光灑在他身上,有一種詭異的氣息充斥而來。
兩人又沒有什麼交情,充其量也不過是暫時合作而已,就算錦瑟知道什麼也不會告訴他,而他,也是一樣。
墨無塵轉移話題,“對了,夕月她剛才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不關你的事。”
“喂,錦瑟,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隻是關心一下她,好吧?”墨無塵不滿了,“再說,我才剛幫過她,問一下不行嗎?”
錦瑟皺眉,“你自己去問月兒。”
墨無塵住嘴了,半晌過後,道:“問就問,我是怕萬一說話不注意,說了什麼讓她不高興的話就不好了。”
“不許去。”錦瑟平靜的看著他,帶著無需置疑的語氣。
墨無塵挑眉,等他回話。
錦瑟似乎很糾結,雖然麵上平靜,可眼神不時閃動,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過了半晌,他才輕輕吐出一口氣,道:“月兒應該說過她的身世吧?”
不等墨無塵開口,他繼續說道:“晴天白日裏,她一大家人被人所殺,雖然後來她被人所救,但時常就會夢到以前的場景。”
“她隻是在做夢……”說到最後,錦瑟的話語中透著淡淡的擔憂,眼睛看向船倉裏,似乎可以看到那個在夢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
有多少次,都是他陪她一起過,可他代替不了她。
“原來是這樣,可怎麼叫不醒呢?”墨無塵想不明白,他喚了她那麼多次,就是叫不起來。
錦瑟歎息,“有人說,執念太深的人喜歡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也許那時候的她不想醒來,也許她最快樂的日子就是那段時光吧!”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天邊的明月已漸漸下落,湖麵時而明亮、時而灰暗,卻讓人的心變得悠靜了下來。
夕月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敲門聲叫醒的。
“夕月,快起來,吃早飯了。”
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頭,坐起身來,望向四周,正是她在客棧住的屋子。
她沒有出聲,屋外的人便鍥而不舍的敲門外加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