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了十年不見的舊情人應該怎樣?

痛哭流涕、淚如泉湧還是麵不改色、無動於衷?

我低下頭,牽著美欣的手,擦著周遠的肩膀走過。他沒有叫我。

出得門來,美欣忽然一臉神秘地湊到我耳邊小聲道:“認出剛才那個女人沒有?政法頻道的主播宛雅,我上次去電視台做節目的時候看到過。聽說後台挺硬的,估計就是剛才那個男人了。”

我不置可否。美欣又一臉豔羨地繼續嘮叨道:“她眼光倒不錯,那個男人英俊又斯文,年紀又輕,派頭也挺大的。就是不知道在哪裏勾搭上的?”

說話時,她的電話鈴響,接起來說了幾句後,急急忙忙地打車走,說是電視台臨時有活動要出席。我對她這樣風風火火的狀態早已見怪不怪,苦笑著目送她離開。

一個人無聊地在街上逛了半天,快到家的時候忽然想起家裏沒有米,趕緊又衝到超市買些生活用品。逛超市的時候突發奇想,與其花大價錢給莫伯伯買禮物,還不如自己做,一方麵可以省錢,另一方麵還能顯得格外有誠意。

這麼一想,立刻付諸於實際行動。我記得莫伯伯喜歡吃拿破侖蛋糕,於是買了一大堆材料親自做。這種蛋糕市麵上賣得挺貴,其實蛋糕的原料很簡單,隻是酥皮做起來很費功夫。我念大學的時候,宿舍有個室友的媽媽是甜點高手,我曾經狠下功夫地學過一陣。所以,工序雖然繁瑣,也難不倒我。

提了大堆的原料回家,走到巷口時,有個人忽然從銀灰色的轎車中鑽出來,徑直走到我麵前。

我以為他沒認出我,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神通廣大地找到我的住所。周遠不愧是周遠。

我擠出笑容,朝他說了聲,“HI,好久不見。”

周遠很自然地接了我手裏的東西,然後往巷子裏走,就好像巷子深處是他的家。我摸著腦袋跟在他身後,隻覺得這情形實在太怪異。

房東太太靠在小花園的藤椅上曬太陽。其實這會兒太陽都快下山了,西邊是一片燦爛金黃的餘暉。老太太花白的頭發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金光。她見我進來,眯了眯眼睛,也懶得打招呼,翻了個身繼續瞌睡。

周遠似乎對老太太很好奇,進院的時候一直盯著她看。到我開門進屋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說道:“這老太太真有意思。”

我扁嘴表示不屑。看人不能光看表麵,這老太太,厲害著呢。

我的房間很小,原本隻有一個長方形的房間,被我用簾子隔成了一室一廳。進門的左邊是洗手間,緊接著是廚房。屋裏東西很繁瑣,都是我一天天積累起來的小玩意兒,還有一些是我閑暇無事時的手工作品,零零碎碎,質樸而靈動。

當然,這是我的看法。每次莫修武過來的時候都會逮著機會對它們大肆嘲笑一番的。

我指揮他把東西提到廚房,新鮮的水果和吉士醬都塞進冰箱的冷藏櫃裏。這冰箱是前年超市特價時買回來的,特別小。我又喜歡買大堆的食物,這會兒已經堆得滿滿的,幾乎連門都關不上。

他在身後看著,忽然疑惑地插話,“你自己做飯吃?”

也難怪他這麼問,以前的我,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時候做過家務。不過時過境遷,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卯足了勁兒冰箱的門關上,回頭道:“嗯,外頭又貴又難吃,自己弄更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