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稿費結算周期太長,之前簽約的小說和彙編類作品還一直沒有結算稿費,寫手們和工作室都不願意再冒風險和冰心出版社簽約,隻有初次投稿的網絡新人才躍躍欲試。
但這種狀況導致了整個數字出版中心都麵臨約稿難的問題,從開會到現在,整整一星期,簽約量才三本。
葉開萊的報考公務員事件剛剛結束,嚴箏就又被副社長劉鐸叫到了辦公室。
“這工作量怎麼完成的?離這個月的工作周期結束時間隻有一周了吧!你看看你們部門,都幹什麼呢!交上來的部門工作周總結寫的是什麼!什麼叫部門完成簽約作品三本?!這不是鬧笑話麼!”劉鐸把紙質版的工作周總結狠狠摔在桌子上,氣得滿臉通紅。
“劉社,消消氣,生氣對身體不好。”嚴箏拿出一副小綿羊的姿態。
“怎麼消氣!你說怎麼消氣!你們這一周都幹嘛了?!都在混日子麼!你看看你們部門多少人?!社裏就你們部門人最多你心裏沒數麼!社裏花錢找這些員工來,不是為了救濟她們的!是讓她們來幹活的!怎麼?社裏有錢沒地方花,普度眾生呢!在這養閑人啊!”劉鐸看見嚴箏的癱軟態度,愈發加強了氣勢,“去,把我的煙灰缸倒了,看不見煙灰缸都滿了麼!杵在這就這麼看著啊!”
“是,是,是!”嚴箏紅著臉,被說得一聲不敢坑,拿著煙灰缸離開了劉鐸的辦公室。
來到洗手間,嚴箏重重地把煙灰缸摔進了垃圾桶,氣得直咬牙。她看臉看鏡子裏的自己,三十八歲了,剛剛二婚,要是沒了工作,會讓現在的婆婆怎麼想?!算了,自己還需要這份工作,不能爆發,一定要忍。
她從垃圾桶裏撿出煙灰缸,幸好垃圾桶裏都是員工們的零食包裝袋,摞在一起厚厚的,煙灰缸沒有任何磕碰。
放進水池,衝洗了一下,她厭惡地把煙灰缸裏裏外外刷洗了一遍,然後洗了洗手,走出了洗手間。
再次推開劉鐸辦公室的門之前,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下麵要迎接她的,可能是暴風驟雨,不管說得多難聽,她都要笑臉相陪才行。
劉鐸雙腳放在桌子上,躺靠在他的大轉椅上,聽到敲門聲,喊了聲“進”,卻並沒有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
嚴箏推開門,笑盈盈走了進來,恭恭敬敬把煙灰缸放在劉鐸的寫字桌上。
劉鐸看見刷得閃亮的煙灰缸,氣也消了些,終於坐直了身子,“你要知道,如果社裏經濟效益不好,可能最後就要裁員,那些合同製員工都不能留。到時候你怎麼麵對,我又怎麼麵對!況且,沒有效益,拿什麼給員工開工資呢?你們作為生產部門,生產不出產品,讓後續的這些部門怎麼辦?”
“是,是,劉社說得對!我們一定完成這個月的任務!”嚴箏注視著劉鐸的眼睛,想要盡力捕捉他的情緒。
“不要跟我說一定完成任務!現在隻有一周的時間了,差得太多,如果再像以前一樣,那是一定完不成任務。你們要拿出個具體的方案,甚至是拿出新的方案,否則怎麼可能突然就有突破?突然就完成任務了?”劉鐸再次提高音量,明顯比剛才情緒激動了許多。
“可是,劉社,這一周約稿量上不來,是因為之前的稿費沒有結算,寫手工作室都不和咱們合作了……”嚴箏還沒有說完,就被劉鐸打斷了。
“你是在跟我強調理由麼?!生產任務完不成,社裏沒有消息,又拿什麼結算稿費?!難道給你們停發工資用來發稿費麼!不要總和我提稿費,社裏經濟效益上來了,自然就能發稿費,難道還是我想扣著稿費不發麼!”劉鐸越說越生氣,甚至最後拍起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