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那些事,他們的話像些顏色各異的蜂蝶繞了小滿的周身上下翻飛著。他們的話像是預謀已久早已想好了的,他們好像準備了一隻大籠子,待等傅小滿回來就把那些籠口打開放飛那些絢麗東西。看他們那樣子他們恨不能把個春天端在傅小滿麵前傅小滿把那包袱丟在武教官的腳下。那時候武教官還沒想到那塊黑布罩衣裏會藏讓他驚異不已的東西。“呀!”“呀!”他驚叫了兩聲,驚天動地。他現在還沒叫,等下他就要叫了。他的臉現出一種詫異表情,然後就板著,嚴肅得像塊石頭。他沒想到傅小滿能回來。
“什麼?!”他問小滿。
小滿沒說話。
武教官以為那是傅小滿的行李,看上去那就像一些很普通的什麼東西,一些日用物品或男伢喜愛的小小玩藝,小滿舍不得丟就帶了回來。也可能是給夥伴們帶來的什麼禮物,他走得很從容嘛竟然還想到給大家帶點東西?他甚至還想到那可能是隻野物,這些伢常常能捎些你意想不到的東西來,這大冷天氣裏他們總能弄到麂子什麼的。
小滿還是沒吭聲。
武教官漫不經心地打開那包袱。
“呀!”他大叫了一聲。
“呀!”他又大叫了一聲。
就那麼他叫了起來,一聲比一聲響,驚天動地。
他看見那些東西。他甚至還看見一塊金條。他差點就沒能看見那塊東西,那塊金條一路上傅小滿動著念頭想自己收了。又沒人知道又沒人知道。當時他老那麼想。我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就是一根金條也抵不回的。他那麼想。也許命裏該我得的也許神靈安排了給我的……他給自己找著理由,他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
可到底傅小滿還是覺得做那事不像個人樣。所以隻動了念頭卻沒動東西。
所以最終還是讓武教官多了一份意外和驚詫。
武教官像抓了堆什麼似的抱了那堆東西走了。他甚至來不及跟傅小滿說些什麼也顧不上因他的驚喊引來圍在窗邊的雷下他們。
他急急地抱了那團東西匆匆走出門去。
雷下他們擁了過來。他們很友好,他們為傅小滿能完完好好的回來感到高興。他們一改先前對傅小滿的那種態度,他們很誠懇地笑著,像是約好了說好了似的和傅小滿說笑著。
“沒啥!沒啥!”令狐高雲說。
“巧婦難為無米之飲嘛是吧?”他說。
眾人說:“就是就是!”
“你是好佬,是不是……”
“就是就是!”
“誰能忍了那麼久不說話?”盧至標說,他指了指鼻子,又指指雷下,繼而指指大家,“我行嗎?你行嗎?你們中誰行?”
大家搖搖頭,然後就陷入了沉默中,他們在等著傅小滿滔滔不絕地話語。
傅小滿想,他們肯定沒看見那包袱裏東西。他們還以為他空手而回。他們可能還以為他一身的虱武教官抱著他的髒衣服去處理……
夥伴們確實沒看到罩衣裏包著的東西。
傅小滿沒像他們想得那樣,傅小滿一聲不吭。他們想得有個話題,得把話說開。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那些事,他們的話像些顏色各異的蜂蝶繞了小滿的周身上下翻飛著。他們的話像是預謀已久早已想好了的,他們好像準備了一隻大籠子,待等傅小滿回來就把那些籠口打開放飛那些絢麗東西。看他們那樣子他們恨不能把個春天端在傅小滿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