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手指緊而有力的握住木製的傘柄,侃侃遮住肩膀,下意識抓緊懷裏的聖旨,爭取不要讓它和自己幹淨的衣服一同打濕。
緩步而行,李香菱卻有些憂慮的模樣,這個東西已經影響了太多太多的情緒,哪怕到現在,都沒有能夠調解過來。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離桃夭房間隻有幾步遠地方的時候,李香菱第一次感覺到這段路這麼的短,自己想要拖延時間都有些不能夠做到。
都是要麵對的,走到了這一步,哪裏還是能夠繼續逃避的。
即便這樣,在跨進門檻之前,李香菱還是有些躊躇不定,心裏過於糾結的她,到了這不能夠回頭的一刻,還是猶豫了。
“側妃站在門外做什麼,聽說你有事要找本王妃?”
眸光隨意的一掃,桃夭輕而易舉的看到了李香菱的身影,終究還是來了,既然這樣,還有什麼是可再繼續猶豫不決的麼?
若她不想說,就不會來到這裏。既然想說,那為何不幹幹脆脆的,桃夭的眼眸裏隱隱欲顯一股厭惡。
“妾身給王爺王妃請安。”
聽到桃夭叫自己的時候,李香菱心裏大為一驚,意識到自己必須麵對,收起了油紙傘靠在走廊的一旁,而後緩步走了進來。
依照規矩給少禎和桃夭行禮,李香菱極少這樣柔聲而溫和的對他們,不過是因為自己心虛罷了。
狐疑的掃了李香菱一眼,又轉而去看向少禎,桃夭有些不大能夠理解,李香菱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模樣。
沉吟了片刻後,桃夭緩緩開口說道:“起來吧,側妃有什麼話直說就好,無需遮遮掩掩的。”
她倒要看看,李香菱又要耍什麼花招。
少禎抬眸看了一眼李香菱,捉摸不透的情緒,而後便繼續看在自己手中鋪開的折扇,目光細細的從它身上打量而過,似乎是在研究著什麼。
“這是聖旨,皇上要派王爺去安蕪縣剿匪,明日一早出發。”
雙手捧著聖旨,李香菱沒有宣旨的勇氣,也無法做到來念這樣自己不想要看到的旨意。
有些顫抖,抬眸看向桃夭,等待著她接過。
空氣中的空氣凝結了片刻後,李香菱仍舊保持著自己的動作不變站在原地,桃夭依舊坐在那裏,微抬眼眸注視著李香菱。
氣勢的強弱並不是因為站與坐的差距而展現出來的,則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那種,無法泯滅,亦無法替換,隻會更強,或者更弱。
“剿匪?”
少禎疑惑的話語打破了這樣的沉寂,平平的語氣裏有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和不可置信,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重複著這樣的兩個字。
看向李香菱的目光如同看智障那樣的關懷,但凡知道自己的都明白自己身體的問題,怎麼可能出兵去做什麼,簡直就是可笑。
薄薄的嘴唇輕動,唇角勾勒起一抹近乎完美的辜負,左胳膊支在桌子上,食指抹著自己略微蒼白的下唇,淡然自若的模樣。
桃夭站起身來,走到了李香菱麵前,凝重的眼眸收攬了李香菱這個時候淺淺的懦弱,直徑拿過聖旨,濕潤的感覺在手心裏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