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淒厲的叫聲,曲宜生愣了一下,轉到一半的脖子也立刻僵住了,腦海中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個疑惑。
師祖?
這是在叫誰?
曲宜生入門的時候整個太虛派就隻有三個人,師父、師娘、修遠,除此之外再無他人,誰也不知道曾經的太虛門人都去了哪裏,風無忌對此絕口不提,似乎諱莫如深,而沒有風無忌的允許,誰也不敢私自收徒,哪怕年紀最小的那幾個小娃娃與其他人也是以師兄弟相稱,換句話說,太虛派現在隻有師父和徒弟,所以在曲宜生的記憶中,自他入門以來,太虛派就隻有二代弟子,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師祖”了?
不止曲宜生疑惑,就連其他人也很納悶,而喊出這句話的人大家也都很熟悉,同門之間日夜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絕不可能聽錯。
這是荀侯的聲音!
見大家都目露疑惑和不解地看向這邊,荀侯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情急竟說了不該說的話,見此情景,荀侯嘴唇嗡動,有心想要解釋什麼,但又好像感受到了風無忌無比森然的目光,一時間,他竟呆在了當場,顯得不知所措。
“哼!”
就在荀侯絞盡腦汁想著自己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風無忌壓抑的冷哼忽然傳進他的耳朵中,如同一道霹靂似的,震得他不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曲宜生本就心思細膩,這個時候哪還能不明白荀侯有問題,當下冷喝道:“荀侯!你……”
不等曲宜生說完,荀侯趁著眾人不備,一把推開身旁的太虛派弟子,慌慌張張地跑向了火牆那邊,一邊跑還一邊高聲叫道:“師祖救我!”
曲宜生和其它弟子自然不甘心讓荀侯就這麼離開,風惜雨更是祭出法器揚手就打,可這時,風無忌卻陡然喝道:“讓他滾!”
眾人雖然詫異,但也隻得停手。
風無忌目光陰沉地看著乾陽子,咬牙說道:“乾陽子,你真是好手段!如此處心積慮地在我這裏安下這麼顆釘子,不隻能窺探我太虛派機密,還能偷學我派傳承,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我想那上古法器殘片的事情就是通過荀侯的嘴傳出去的吧?”
聽了風無忌的話,不等乾陽子回答,曲宜生看向荀侯,厲聲喝問道:“荀侯!師父說的可是事實?!”
荀侯已經站到了火牆旁邊,雖然周圍的溫度無比熾熱,但他還是覺得渾身發冷,臉上不自禁地流下了冷汗。
刺探門派機密,私傳門派秘法,無論哪一樣都是修行門派極其忌諱的事情,一旦被發現,輕則廢了修為重新打回凡人,重則抽筋拆骨魂飛魄散,反正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見荀侯沉默不語,曲宜生心中已經篤定,饒是以他的沉著穩重,此時也不由得怒火中燒,厲喝道:“荀侯!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師父平日裏待你不薄,可你卻恩將仇報!如此作為怎麼對得起師父的養育之恩和教導之德?你這大逆不道的叛徒,今日我要替師父清理門戶,殺了你這賊子!”
曲宜生每說一句,荀侯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了最後,他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如同一個死人似的,隻剩下一片慘白之色,嘴唇微微開合,好像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話音剛落,曲宜生便祭出五根銀針,催動靈元就要打出,而這時,風無忌卻再次喝止了他。
乾陽子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既不反駁也不承認,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隻不過他的臉色卻再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反而變得一片冰冷。
與風無忌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乾陽子已經想到風無忌接下來要說什麼了,隻不過荀侯那個蠢貨已經將事實擺在了所有人麵前,他有心想要搬回來,但卻無可奈何。
果然,隻見風無忌冷笑一聲,目光緊盯著乾陽子繼續說道:“嘖嘖,都說乾陽子善攻人心,看來果真不假,你處心積慮地在我身邊安下這麼顆釘子,風某佩服!佩服!”他頓了頓,又說道,“荀侯此子自幼便心性不佳,多有勢利攀附之嫌,風某雖然看出不妥,卻未能善加引導,這是為人師長的過失,風某無話可說,隻不過沒想到這小混蛋反叛的如此徹底,連師門祖宗都不認了,寧願去你兩儀別院當一個徒孫也不願在我太虛派做一個徒弟,嘿!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如此心計,如此手段,風某自愧不如,隻是……不知道在場諸多門派之中還有幾顆這樣的釘子呢?”
話一出口,原本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幸災樂禍的各派掌門臉色全都變了,下意識地看向乾陽子,目光閃爍不定,眼中滿是猜疑與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