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賀見愛人這樣便走向前拍了拍她的肩道:“好了,放心吧,醫生不是說沒事了嗎,多休息就好。”
Alice淚水洶湧,看著床上的人心痛的開口道:“怎麼會這樣,阿權以前不這樣的,他從來不讓我們操心的,怎麼會這樣。”
劉賀站在一旁,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雙眸沉重心疼卻又很無奈。
昏睡了一日,劉思權這才緩緩的醒過來,微睜著雙眼適應著屋內的光線,這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床邊,Alice見他醒來,欣喜的靠近,柔聲的道:“孩子,醒了,餓不餓,媽去給你準備粥吃。”
劉思權看清床邊的人,心裏也是一陣心疼,讓父母這樣操心著實是自己不孝。可是,一想到程龍權,劉思權卻是心痛,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劉思權更覺得窒息難耐,比死了還要痛苦。媽媽再怎樣難過,她還有爸爸安慰著陪伴著,可是程龍權呢?想著,劉思權便又閉上了眼睛。
Alice見劉思權不理自己,頓時又紅了眼眶,伸出手附上劉思權的臉頰滿是心疼的道:“阿權,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會要了媽的命。”
片刻,劉思權才睜開眼,雙眼無聲,沙啞著嗓子,聲音虛弱的道:“媽,不讓我跟他在一起,我會要了我的命。”
Alice一聽瞬間如雷轟頂,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下,然後便猛地哭了起來,淚水不止。“你為什麼這麼倔,為什麼這麼倔。”
床上的劉思權再次閉上了眼睛,沒有再說話,慘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聽著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又想到程龍權,眼淚也隨著眼角蕩然的滑下。
劉思權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無論Alice怎麼勸,劉賀怎樣罵,依舊緊閉著雙眼,更加慘白的臉,像是病了很久一般,人也明顯消瘦了很多。但醫生卻明確說再這個樣子怕是要危險了,本就失血過多,再不吃飯,這不典型的找死的節奏麽。
另一邊,話說程龍權那晚深夜,揪痛著心,萬分不舍得離開了劉思權,在再三回首後,終於狠心的拉著行李出了門。離開了家,程龍權倒沒有離開D市,隻是找了個賓館住了下來。然後便是沒日沒夜的喝酒,不出房門一步,頹然的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靠著沙發雙眼無神的發呆,旁邊是一堆空酒瓶,還有一堆是還沒開瓶的。程龍權坐著,一動不動,滿腦子都是劉思權的身影,可愛的、無賴的、生氣的、沉默、認真的......他不得不承認,現在,他的心很痛很痛,好像有隻蟲子鑽了進去正一點一點啃噬著,又像有人伸手一把揪住了那顆血紅的跳動的心髒,正使勁著想要把它摘下來。任他怎麼在外麵敲打著抓撓著就是不能緩解那痛入骨髓的感覺。於是,喝酒,拚命的喝酒,喝醉便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可是越喝,那個身影似乎就越清晰,越清晰心髒就越痛。於是,程龍權哭了,痛的哭了,在這空無別人的房間裏嚎啕大哭,沒有人知道,沒有人嘲笑。他就這樣喝的爛醉,然後嚎啕大哭,再然後昏然睡去,帶著淚水。然後再醒來,喝醉,嚎啕大哭,最後又昏然入睡。就這樣重複著,卻不進一點食物。三天下來,人已經瘦了一圈,胡子瘋了一般的長了上來,眼睛竟也腫的像核桃一樣,頭發散亂著,人也頹廢的很。可是,心中的痛卻並沒有減少,迎來的卻是瘋狂的思念,思念那個少年,那個膽大妄為的少年,那個心思細膩的少年,那個給他承諾的少年。程龍權恍然發現即便是當年離開劉賀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灼熱般的痛,痛的不能呼吸,痛的綿延不斷。就在自己覺得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這天,客房門被打開了。
醫院裏,劉思權已經昏過去幾次了。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隻覺得有人正輕輕的往自己的嘴裏喂些什麼東西。劉思權閉著雙眼,卻用盡全力閉緊嘴巴,不讓那流食滑入。直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思權,是我。”恍然間,劉思權眉頭動了動,片刻,睫毛微微的掀起,適應了室內的光線,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得牽動了嘴角,好似在說‘我就知道你會來’,但由於體力不支便又閉上了眼睛。
一旁的人正是消失了三天的程龍權,見著劉思權這樣,揪緊著眉頭,滿臉痛苦,心疼的不可言喻。卻隻哽咽著嗓子,微微嗔怒道:“你怎麼這麼傻。”說完,淚水便也控製不出的滑落,就差大聲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