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叫道:“哎,姐,話不能這麼說呢,我和百順是真心好的,我比老五對百順好,不信你問百順去。”
玉環氣道:“我不用問誰了,你對百順有多好,你心裏有數,我心裏也有數哩,我隻說一句話:你再不把百順當人看待,讓百順往你腿襠裏鑽,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老六怔了一下,問:“這事誰和你說的?”
玉環道:“你別管,反正你自重就是!”
老六叫了起來:“必是老五和你說的!你以為老五是好人麼?她咋對百順的,你知道麼?她的月經帶都讓百順洗,還跑到我跟前吹,問百順給不給我洗?我當時就說老五了,這是埋汰人嘛!”
玉環氣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
老六偏說:“這也怪不得我們,那都是百順願意的,就是給老五洗月經帶,也是他願意的,百順若是不願意,老五能把月經帶硬往他手上塞麼?就是塞了也洗不成呀!”
玉環恨恨地道:“行了,你別說了,我的眼不瞎,今日我啥都看清了!”
說著,玉環已向門口走去。
老六在玉環背後又說了句:“你那眼隻怕啥也沒看清哩。”
玉環在門口轉過身,問:“我沒看清啥?”
老六慢慢走到玉環身後,冷冷說:“你沒看清百順,也沒看清老五,百順這輩子也成不了你想指望的人,鬧不好,他會殺你。老五更幫不上你的忙,我不要你贖,你贖老五隻怕也是白贖,老五要守著百順過日子,讓百順給她洗一輩子褲頭、月經帶,咋也不會讓百順去冒險複仇的。所以,我勸你甭白費心了,一切聽其自然吧!”
玉環不願再聽老六的廢話,抬腿走了。
回去後,玉環黑著臉把百順叫到房裏,沒開口說話,先給了百順一個耳光,把百順打愣了。
百順捂著半邊臉問:“姐,你……你這是咋了?”
玉環指著百順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賤貨,還有個男人樣子麼?殺父之仇不知去報,卻一天到晚鑽女人的腿襠,給女人洗月經帶,我……我咋有你這麼個孬種弟弟呢?”
百順這才知道姐姐和老六談得不好,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又被姐姐知道了,自是愧得不行,不敢言聲了。
玉環見百順一副可憐樣,怒氣方消了些,才又和百順說:“這老六不是東西,對你沒真心。就老五這一個寶貝了,你自己想去吧,這寶貝你要不要?”
那時,百順仍是戀著老六的,偏不相信老六會那麼絕情,當晚便到老六那兒去問。
老六還算老實,把和玉環說過的話,又對百順說了遍,叫百順再別來找她,讓百順死了心。
然而,老六和百順總算好了一場,分手終有些戀戀不舍。
老六先哭了,引得百順也哭了。
兩人淚水漣漣一起吃了最後一頓飯,飯後又在老六房裏溫存了一番。
臨別,老六送了隻銀殼懷表給百順,對百順說:“你姐不容易,你得聽她的,就是真和老五結了婚,也得聽她的,切不可事事聽老五的。不是我說老五的壞話,她這人心眼小,又缺點俠義心腸,你老聽她的,這輩子都成不了真男人。”
百順道:“我不是男人,還會是女人麼?”
老六歎了口氣說:“你算啥男人?我看還不如我這個女人呢!我一直把你當個可心的玩意玩,你都看不出?”
百順道:“咋看不出?可你對我好,我樂意。”
老六說:“你沒出息,不如你姐一個碴。你別以為長個雞巴就算男人了,你不算。就是你姐不來,我早晚也得甩了你的。”
百順為討玉環的好,把老六這話又說給玉環聽了。
玉環覺著很奇怪,她實在弄不懂這老六算是什麼人?老六說給百順的話,都是她早想說的,隻因她是姐,說不出口,而老六竟說了,竟在和百順分手時說了,真不知是啥意思?
玉環這才對老六有了些好感。
也僅僅是好感而已。
老六不願過良家婦女的日子,一切就無從談起了。
玉環唯一的選擇隻能是老五。
和老五是約出去談的,談得不錯。
老五不像老六那麼放肆,在玉環麵前是很拘謹的,一見麵又為上次酒桌上的失禮向玉環賠不是,直怨自己沒規矩。
玉環說話時,老五就認真聽,還為玉環打扇子。
因是來見玉環,又是談從良的事,老五的打扮也恰如其分,沒了上回吃酒時的妖冶,這讓玉環多多少少看得順眼了一些。
玉環問老五:“從良後,你能和百順好生過日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