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禮沒有動,她沒有感受到殺氣。果然,枝婭在她麵前迅速的刹車,俯下身子,探出一片細長的柔軟的葉子,輕輕地試探著纏繞著她的手指,猛地割破,卷起一粒圓滾滾的血珠就快速溜走。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已經愈合的創口,又望著那片卷了她的血珠顫巍巍逃走的葉子。像一個犯罪的孩子。真好玩兒,像活的一樣。
當葉子把她的血珠滴在了圓形禁紋正中央,那巨大的魔紋也從中央開始發出詭異的不詳的紅光,朱赤的魔紋像血一般愈發的殷紅,又像血一般開始緩慢的流動,衝刷著金屬凹槽。
“哢擦”“哢嚓”空氣中透明的禁製一點點龜裂,碎成一塊一塊,又繼續碎成點點星光,漂浮在空中。歡禮抬頭看著懸浮在她四周的光點,暗處不知名的風吹來,揚起了她的發絲。
好漂亮,螢火蟲麼,
姐姐說的螢火蟲就是這樣嗎?
怎麼越看越暈呢?
男人風輕雲淡的噙著笑,肌理下淡青色的血管猛地凸起,好似輕而易舉掙斷了與他手臂不成正比的粗大鏈條,他望著滿殿浮動的光點,望著正好奇的看著滿殿浮動光點的她。他依舊自若的笑著,兩手扯住穿過肩胛骨的漆黑鏈條,一點一點地,往外拉,蒼白的指尖與漆黑的鎖鏈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異樣妖冶,外拉帶出的碎肉像蛆蟲一樣粘附在鎖鏈上。
嘖,防備心還是這麼低。
歡禮努力的搖了搖頭,撐起腦海中的一絲清明,掙紮著望向男人,然後她看見了一副讓她銘記一生的畫麵。
優雅的仿佛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男子,一步一步拾階而下,每踏一步空中便憑空出現一塊鏤印著精美花紋的木質階梯,長長的衣擺搖曳拖地,黑暗在他背後無聲收斂。
黑紗般的睫毛掀起,濃稠的仿佛要滴出血的血紅替代了原本的墨色充斥瞳孔。
他盯著她。
一步
一步
又一步
走向她。
你是我的。
在歡禮倒下的那一刻,男人輕輕的抱住了她,好像失而複得的珍寶,近乎絕望地,近乎朝拜地,用冰涼的唇吻在她的額頭
“你是我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寂靜的殿宇中宛若催眠般響起。
幽藍的海麵波濤大作,沉寂了上百年的島嶼在海麵上緩緩下沉。
斷了的鏈條像垃圾般堆積在黑暗的無人問津的角落,在寂寥的殿宇中泛著幽幽的冷光,無情的嘲弄愚蠢的世人。能困住他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能困住他的從來都隻是他自己,而甘願讓他自己被困守的,也不過是,一個她,罷了。
而他百年的執著與癡狂,不過是:
他弄丟了她,
他尋到了她,
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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