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工作很忙嗎?”白聆恩找了個話題,開口。她是心理谘詢師,談話本來是她的強項,可如今,卻成了她的負擔。
“呃,還好。最近就是在拍攝廣告。”夏鬱沫回答。
白聆恩微笑點頭,又說:“夏小姐,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說話就不繞圈子了,可以嗎?”
“好。”
兩個人都沒忘,今天見麵的目的。
白聆恩要告訴她,慕慕真實的那五年。
過了一會兒,白聆恩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對她說:“五年前,我剛畢業,有一次在我老師家,奕陽的母親,也就是裴阿姨忽然找來,幫托我的老師幫助她。”
夏鬱沫知道白聆恩是心理醫生,那麼她的老師自然也是心理方麵的大家,找他幫忙,隻能是心理問題。握住茶杯的手指收緊,她整顆心都提起來。
“我跟著老師去到裴阿姨給的住址,在那裏見到了奕陽。他表麵上沒有任何不妥,隻是易怒易燥,說不清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發作,他不傷害別人,隻傷害自己。”說到這裏,白聆恩頓了頓,似乎又想起那時候見到的那雙眼睛,她永遠忘不了,那裏麵全部都是陰厲和冰冷。
因為曾經和慕奕陽有過兩麵之緣,慕奕陽比起她的老師薛可仁,對她的抵觸較小。薛可仁便決定,讓她來負責慕奕陽。她是薛可仁最得意的學生,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獨立的治療病人,而且還曾經協助過警方。
一開始和慕奕陽的接觸,就是普通病患和醫生的接觸,可是漸漸,在治療慕奕陽的同時,她聽見了他心裏的聲音,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愛上他。
從回憶中清醒,白聆恩低頭喝了口水,抬眸看向夏鬱沫,卻一驚。
不知道什麼時候,夏鬱沫已經淚流滿麵。
“夏小姐?”
“對不起,我不知道居然是這樣……”
她不知道慕慕到現在都還要吃藥,而那藥,就是因為她才吃的。慕奕陽始終過不了心裏最後的那道底線,就是曾經她和許涼一起拋棄他的那一幕。每一次看見她,他就會想起那時候的痛苦。
她不知道慕慕的腿在陰雨天會很疼,那是曾經為她跳樓,在她訂婚宴的那場大雨中離開的後遺症,會伴隨終生。
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一廂情願的做著她的事,卻不知道慕慕在背後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
“夏鬱沫,你已經負了他五年,還想再折磨他嗎?”
“不,不是,我……”
現在,她終於發現,不管曾經的理由是什麼,她給他帶來的這些傷和痛,都是不能否認的事實,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
“夏鬱沫,離開他吧。”
“不!對不起,我不能!”
眼淚慢慢的蘊幹,她抬起眸,堅定的看向白聆恩,一字一頓:“你不知道,我用五年才找到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方法,我不能放棄。”
“你真的,不離開?”
“對不起,白小姐,我知道你為慕慕付出很多,可是,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而他,我相信,他也是愛我的。隻要我們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克服。”
“嗬。”白聆恩苦笑,點點頭,“夏小姐,如果今天你聽完我說的這些而選擇離開,我會認為你不夠勇敢。”
“?”夏鬱沫愣住,不太明白白聆恩的意思。
白聆恩微笑一下,說:“其實奕**本沒有吃那種有鎮定成分的藥,一開始,他確實有,但是這種藥會傷害身體,於是我就偷偷將藥換掉了。奕陽並沒有什麼反應,這就證明,一切都是他的心理作用,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解鈴還須係鈴人?”
“對,夏小姐,這個係鈴人就是你。隻有你可以讓奕陽完全走出來。奕陽覺得對不起我,要和我結婚,可是我不能這麼自私,我肚子裏的孩子和他沒有關係,我不能要他負責。”
“聆恩,謝謝你。”夏鬱沫不知道該說什麼,白聆恩真的是個好女孩。
“你不用感謝我,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
辦公室裏沒有開燈,皮椅上坐著一個人,他整個人隱在黑暗中,唯有指尖一點忽明忽暗的火星閃爍。
溪溪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黑暗中感覺到一道淩厲的視線朝她襲來,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低聲說:“顧總,您還不下班嗎?”
他從Roy變成顧城以後,她就不再跟在他身邊,她是化妝師,自然是分派給其他藝人,連帶著見他的機會都很少,更別提和他說話。
顧城在暗黑中同樣看不太清溪溪,隻隱約記得她是個不太愛說話的女孩子,每次給他化妝都是認認真真的抿著嘴角。
“過來。”薄唇傾吐出兩個字。
溪溪身體一僵,雙手在身側握緊,理智告訴她,不要過去,可是身體卻背叛了她的理智,關了門,她抬步,走向顧城。
在顧城身前站定,還沒等她說話,手腕一緊,接著她整個人就撲到他懷裏。
“啊!”
鼻端盡是他身上清冽沁人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香煙味道,她臉頰一紅,呼吸控製不住的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