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人說他還真不知道,還是得有個地頭蛇才好辦事哪,爺倆兒可算是放了心。張老二把爺倆兒送到了林子邊兒上就回去了,這時天已經麻麻黑了,這溫度卻也沒降下來多少,熱得人直發慌,想想還有三四個鍾頭的路,趙保國就有些絕望,這等到了家得十一二點了。
趙二牛就就問:“是不是累了?要不把背簍給爸拎一段兒?”趙保國就搖頭,爺倆兒就進了林子,這幸好張老二做人仔細,覺得夜裏山路不好走,把公社裏發給他的一手電給趙二牛帶上了,要不然這路都看不清。
等到月上中天時候,爺倆兒才拖著疲備的身子到了山穀,什麼洗漱都不用說了,直接就進了山洞睡了,一覺起來天都大亮了,隻覺得渾身酸痛。
見他爸扶著腰捶,又去揉腿,趙保國就有些擔憂他的身體,也不管自己身上還難受著呢,就趕緊上前給他爸按按,關心道:“爸,是不是特難受啊?”
趙二牛就笑:“習慣就行了,這過了幾年好日子啊,再幹活居然都開始矯情了。”
這話說得,趙保國心裏很難受,什麼叫習慣就好了,敢情他爸上輩子,除了後來那二十年在工廠看大門兒,過得幾乎都是這樣的日子,身子天天酸痛酸痛的,難怪老得那麼快,六十來歲的人,看著跟七八十差不多。
見兒子莫名其妙跑了,趙二牛扯著嗓子喊:“毛蛋兒,你幹啥去?”毛蛋兒跑遠了。
“嘿,這臭小子。”趙二牛莫名其妙的笑了,自己也不知為啥要笑。沒過一會兒,趙保國又蹭蹭蹭從下麵爬上來了。
“爸,你看!”趙保國滿臉興衝衝,拿了羊皮紙給他爸看。
“你這孩子,咋把這寶貝拿出來了呢?”趙二牛唬一跳,拍了他腦門兒一下:“趕緊收好了。”
趙保國不樂意:“收啥收呀,這好東西,不就是給咱用的嗎?”又見他爸滿臉不認同,認真說了“爸,你聽我說吧,這寶貝,就不能留著,萬一哪天給人瞧見了呢?那不就又重蹈了全師傅家的教訓嗎?最好就是,咱們把它學了,記腦子裏,再把這玩意兒給毀了,這樣管誰也拿不走了呀!”
趙二牛不同意:“這不成,這絕對不成,這是你全師傅留下的遺物,不說好好供著,咋還能說毀了呢?這不…這不成欺師滅祖了嗎?我跟你說啊毛蛋兒,咱不能這麼做人啊!”
趙保國就忍不住了:“爸,我說你咋這麼強呢?這全師傅留下來的東西,又不止這一樣,這些個農具,那些個衣裳,還有箱子,這屋,不都是嗎?”
趙二牛還是不同意:“這又不一樣啊,這玩意兒寶貝,意義也不能一樣。”
“我的親爸咧,這寶貝,又不羊皮寶貝了,這寶貝的是裏麵的內容,咱隻要把這內容給記下了,把東西給學好了,就不算辜負了師傅的遺願呀,就算師傅還活著,他也不會希望,咱就因為這張紙,給遇到啥危險吧?”趙保國總算說通了他爸,可叫他爸練呢,他爸又不肯,隻說:“我這麼大把年紀了,還學這玩意兒幹啥?要學也學不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