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拾掇好了,張老二就幫著把箱子搬過去。叔侄倆又幫忙著打掃擦拭,等徹底弄幹淨了,才把行李拿出來放。
等歸置齊全了,已是傍晚了。張老二扭動有點僵的脖子,對趙保國道:“差不多了,你一個人出來住不害怕吧?”
趙保國十分蛋疼,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怕黑呀?
等送走了張老二,他肚子也餓了,就拿飯盒去走廊側的水房裏洗洗,去食堂打了飯菜吃,把掌勺的師傅嚇了一跳:“這麼多吃得完?可不興浪費的啊?”
趙保國就保證:“吃得完吃得完,要不我在這兒吃,王叔你看著。”不僅是把王叔唬了一跳,就是其它來食堂打發的員工家屬,和單身漢子都十分詫異的看他。
不就吃得多了點兒,至於跟瞧西洋景似的?
趙保國也不走了,王叔也不太信他,隻給他打了三個二合麵饅頭:“你先吃,吃完了要不夠再來。”說著又打了一勺蘿卜燒肉給燒,肉少蘿卜多,燙汁兒卻不少。
“成。”趙保國也不爭論這個,畢竟他飯量是異於常人,人家有疑慮也正常。就端了飯碗拉了個長條板凳坐了,香瓜大般的饅頭四五口就塞進肚裏去了,中間還不忘沾點肉汁兒添味道。三個饅頭沒多會子就幹光了,肚裏頭也就個四分飽。於是吃了又去找王叔打。
“行啊!”王叔就十分驚詫,真是少見這麼能吃的。又給他三個饅頭,頗有興致的瞧他:“你一頓能吃多少個?”
“敞開來吃,十二三個吧!”趙保國往嘴裏塞饅頭,含糊不清的道。六個饅頭下去就有了七八分飽了,剛來還是悠著點兒,免得把人給嚇壞了,到時候怕他吃太多糧,再給他開了就不好了。反正這兩年擱家裏頭,是從來沒有吃飽過的,一般也就半分飽就放筷子。就這樣的飯量還比他爸都要多兩層,也難怪老爺子把他打發出來找食了,不然這麼一大胃王,家底都能讓他給吃穿了。
吃完了天就差不多暗了,趙保國再把飯盒洗洗收拾,就回屋睡了。完全不知道鄰居們對他的好奇。
趙保國換了個地方一夜都沒睡好,筒子樓的隔音差得要命,隔壁有點子動靜就能傳過來,晚上又聽了一夜的活、春、宮,害得青春期的少年心頭焦躁,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烙了半夜的餡餅。
“有事啊?”恍惚中聽到有人敲門,就迷迷瞪瞪的起了,套著大褲叉子就把門拉開了,外頭站著個平頭小年青,咋不認識呢?揉了揉眼睛,意識到自己已經住單位宿舍裏來了。
“就知道你剛來不適應。”平頭小年青十分自來熟,彎腰就進了屋開始打量:“早上肯定起不來,你還不知道我吧,我叫高躍民,跟你一塊兒負責大王村那截河道巡查工作的。咱們上的是白班,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跟咱一起的還有兩人呢。現在都吃早飯去了,趕緊的穿衣裳,免得遲了來不及上班。”一串話就溜溜的出來了,又不客氣的拿了箱子上搭著的襯衫扔趙保國身上,就催著他行動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