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趙二牛開了院子門,把兒子趕回他屋裏,站著門口跟那漢子說話,也沒迎他進去,隻問道:“您找我有事兒?”他可不認識這人,從哪兒聽來的?
那漢子開口介紹自己:“我在家中排行老二,小舅子姓丁,昨兒特意讓我家婆娘托來幫著趙兄弟家收拾收拾,我想著你初來乍到的,怕是有些不方便之處,就過來認個門兒,以後有事兒也好互相幫襯著,本來該是內人過來的,隻是您家……”也沒個當家做主的女人,婦人過來不是很方便了。“所以我就跑一趟。”
趙二牛就明白過來了,這是小二哥他姐夫了,於是趕緊道:“您是錢家二哥吧?瞧瞧也不早說。”於是迎他進院子:“我這兒好著呢,您不過來,我也得上您家認認門兒去,多虧了丁小弟忙前忙後的幫襯,我才能尋著這院子安頓。”說著衝屋裏喊:“恒兒,給你錢大叔倒碗水來。”當著外人麵可不能叫孩子小名兒,畢竟以後要進學的,還是叫大名合適。
“趙大哥太客氣了。”錢老二忙推辭,趙二牛熱情不已的拉他進屋子坐。“別甭客氣,一碗水算啥,這就是沒安頓好,要安頓好了合該請丁小弟跟錢二哥吃一頓的。”錢老二連忙擺手說不用。
趙保國倒了一碗水端過去放桌上,施施然行禮:“見過錢大叔。”
“哎哎。”錢老二有慌亂,連在身上尋摸,想找出個見麵禮來。半天也沒找出來,於是很尷尬:“大叔出來得急,身上也沒個禮,過兩天補上。”
趙二牛擺手讓兒子下去,對錢老二道:“錢二哥不必客氣。”見他很窘迫,轉移話題:“我也正好有事兒想勞煩一下您呢。”
錢老二袖子口抹了一下,他可真沒怎麼親近過讀書人,這冷不丁來行個禮,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擺了。見趙家小讀書人退出去了,這緊張感才漸漸消退。端著碗喝了一口水:“有我錢老二能幫上的,趙大哥直說就是。”
“我這剛搬進來,家裏小子又得進學,書房裏還差些家具。”
錢老二就明白了,拍著胸口道:“交給我了,南街那邊有個老木匠,手藝在城裏數一數二的,就是貴了點兒,您要想打家具,我就托人去問問,看他何時有空閑。”
趙二牛趕緊擺手:“不是這意思。”見錢老二有點迷茫,又道:“我也是自小學的,隻是不知道城裏哪家鋪子的木料實惠,去問吧又恐人欺生,就想跟錢二哥打聽一下。”
錢老二才明白人是要自己打呢,於是也老實說了:“這得看趙大哥想用什麼料子了,要好的肯定就貴,要便宜的就沒必要去買了。城北外三裏遠有座山峰,那上頭林子不老少,咱們南街北街的燒柴火,基本都去那兒撿的,砍樹是不能隨便砍。但若要做家具自家湊和用,可以去衙門交個木頭稅,也不貴,就10文錢,能砍兩棵老樹呢。”
打幾張桌椅板凳書架子,哪需要多好的木頭,又不是給閨女置辦嫁妝,趙二牛笑道:“普通就行。”
錢老二道:“我每天早上都會去那兒撿柴火,趙大哥若不嫌,明兒我來叫您,跟著一塊兒去就成,也好給您搭把手,免得不好弄回來,租車又是一筆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