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國得了一身新衣一雙靴子,趙二牛卻隻得了一雙布鞋。他的衣裳錢大娘不能讓兒媳婦兒幫著做,這不合適,隻能她自己動手,這兩天隻趕了雙鞋子出來。衣裳且得等幾天呢,趙保國年紀小,衣裳可以讓媳婦兒幫著做,三個媳婦兒分著做,所以才這麼快好了。
錢大娘又跟趙二牛說了會兒話,留下大孫子幫著做點活兒,自己就先回家去了。趙保國先新衣換下,準備後日去寒山寺穿。
回了書房想想,給林棟發了個消息,問他:“林兄,你家藏書中可有關於醫藥類的?”他打算問他借上一本草藥大全之類的,然後抄一本,既然錢瑞有打算以後去藥鋪做活兒,那他就幹脆以此來教他認字。
畢竟錢家待他還不錯,能幫一幫又不費勁,若錢瑞真有那天賦,以後他家看病也有個熟人,他做為錢瑞的啟蒙老師,錢瑞自然也不能虧待他。
“有倒是有。”林棟過了一會兒才回話:“不過你看這些雜書做甚?不是一直打算科舉嗎?難道改主意了?”莫不是因為作不來詩?所以覺得不為良相要為良醫了?
這也沒什麼不能告訴人的,趙保國就直接說了,林棟欣然應了:“那成,我明兒個叫小廝給你捎去。”趙保國自然要謝他一回,林棟又讚他:“恒弟這麼小就會當先生了,日後若退朝養老,開個學舍隻怕也桃李滿天下了。”
趙保國窘了一下,才道:“連個童生都還不是呢,你就想到退朝養老上了?你是不是對我太有信心了?”他自己都沒信心能當官兒呢,林棟倒好似信心比他還強。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子話,這才各自下了,林棟出了自己的小書房,帶著身邊的書香去藏書樓找神農本草經。
晚上一家子用膳時,林老爺問他:“你今日去藏書樓了?”林家無論任何人,去書樓找書看都有專人記錄的,兒子看了什麼書,他每日都有過目。今兒居然找了這麼一本醫書,林老爺難免有些疑惑,不知道兒子什麼時候對醫書感興趣了,精力怎麼能不放在科舉上?科舉考也不考醫書。要是水利建築倒也有占題比例,醫術卻是從未有出現在科舉試題上過的。
林棟自然老實說了,林老爺才放心,點頭道:“你這個同窗,倒是了不得。”之前王家小子那事兒,他們這種地位的人家,哪家不知道呢。對於趙保國既有忌憚也有欣賞,沒想到人卻也不似他們想像中那樣。
不過城府極深倒是真的,連個不正經書童都能這般對待,若要交好哪個,怕是也沒有辦不到的。若那個書童真學出什麼來,哪能不死心踏地感激他?這樣手底下有個正經醫者,無論是投到朝中哪方勢力之下,也能高看兩分,醫者地位雖不算高,卻也是不可缺少的。
就算沒能學出來,也隻是那人天賦不足,兒子的同窗本也教人識字,傳出去盡心費力的,名聲隻有好沒有壞,就算科舉無望,開個私塾也會有不少人家衝他負責的態度送學子進去,教出學子若有考上科舉的,對他的好處自然不言而喻,看看林夫子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