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國沒多說話,對下牛車的丁子瑜道:“丁兄可曾提前找好住處?”臨近縣試縣裏肯定人滿為患了,若不提前找好了,那這幾天可住哪兒?
丁子瑜笑道:“五日前就包下客棧的上房,連包了二十日,趙賢弟不必擔憂我,天色也不早了,趕緊回家吧免得長輩擔心,明日巳時你來客棧,我倆一齊去拜拜梅先生。”
趙保國就放心了,於是倆人告辭,丁子瑜背著書箱,丁大郎背著包袱,兩人往縣城裏走去。趙譯蹭一下坐上牛車,催著徐老頭回村子。
到了村口下牛車,趙保國給付銅錢,徐老頭說什麼也不肯收,說拉讀書人去考試,那是福氣怎麼能收錢?趙保國見他執意不肯收,但自己也不想占這個便宜,想了想從背包空間裏拿出一包飴糖塞給他:“拿給大丫二丫嚐嚐。”
徐老頭就有些鬆動:“這怎麼好?”
趙保國就直接塞他懷裏:“沒什麼不好,怎麼說我也是當叔的,給侄子侄女兒幾顆糖甜甜嘴兒有什麼不成?”然後下了牛車跟趙譯往大伯家去了。
徐老頭看著那包飴糖,哪裏是幾顆呢,看著份量差不離能有半斤了。
沒到大伯家,就被在村裏玩耍的臭蛋兒興奮撲了個滿懷,趙譯就扯了他下來,拍他屁股:“瞧你這埋汰樣兒,也好意思往小叔身上撲!”
趙保國笑眯眯的彎腰去摸了他腦袋一下,然而抹到一手頭油,頓了頓。
“這個點兒怎麼還在外頭玩兒?”村裏頭基本都是這個點兒吃飯的,吃飯了還不回家可不是玩瘋了。
臭蛋兒被打了屁股渾不在意,蹦著往家裏走,還催他們倆快點兒,說是奶奶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就等小叔回來呢,說著口水還一吸一吸的,饞得不得了樣子。
果然一進院子,就被大伯娘揉了個通透,拉著他往堂屋裏去,直說他讀書辛苦瘦了瘦了,又埋怨趙二牛這個當爹不上心吧啦吧啦一通念叨。
真是準備了一桌好吃的,雞鴨魚肉都有,擺了滿滿一大飯子,香味兒都飄到外頭去了。
趙保國被大伯安排坐在身則,看這一桌子好菜:“又不是外人,按家裏平時標準做就是了,何必弄這麼些?”這一頓不知花了多少呢。
大伯娘拍了一下臭蛋兒往菜碗裏伸的手,笑眯眯的對趙保國道:“雞是自家養的,魚是驢蛋從河裏捉的,鴨子是你弟媳婦從娘家帶來的,也就肉花了點兒錢,菜是院兒裏的,不值當什麼。恒哥兒別客氣,多吃點兒補補身子,瞧你瘦得跟什麼似的。”
趙保國嘴角抽了抽,他瘦嗎?每天都大吃大喝,一頓飯量都能頂上大人一頓了,這還能瘦?
趙銘看了看侄兒,挺滿意的點頭:“你伯娘說得對,是得好好補補,讀書可是腦力活兒,不吃好了怎麼成?”於是他先動了筷,然後其它人才動筷子。
趙保國也不客氣了,甩開膀子就開口,雖然吃得多,但並不顯得粗魯。
飯桌上趙銘問他:“此番可有把握?”恒哥兒雖機靈,不過學了還不到半年,這縣試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