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保國又悲又喜之下,難以自製情緒,連忙向於老告了個罪,打算回家去跟他爹商議一二。
“且慢。”於老叫住趙保國問:“恒小子欲何為?”
趙保國如實說了:“恒打算派兩個家丁護衛往老家一趟,或能尋到族人。”
於老提議:“如今我廣陵大敗異族已有半月之久,若是逃入深山躲避的百姓,也必然能發現端倪,周郡丞斬代江都令收攏流民,或趙家族人已入江都未可知,莫如老夫手信一封,請江都令代為查詢一番,若查實無人,恒小子再行動不遲。”
趙保國聞言便言,立時深深拜下:“如此謝過於老,還請代恒周旋。”
於老撫須而笑,伸手虛扶:“恒兒不必多禮,你我雖無祖孫之實,卻有祖孫之情,一家子何必客套。”
趙保國不由微頓,隨即改口:“孫兒拜見保祖。”
於老大笑不已,連忙叫起,直呼得一佳孫雲雲,不僅遣人快馬去江都打探,又叫人去將於清河叫回,意欲挑個良辰吉日設宴擺宴,以賀自己得此佳孫。
於清河得此消息連忙趕回,趙保國正陪著於老跟於老夫人說話,直把兩位老人逗得直樂嗬,於清河少見父母如此開懷,欣慰之時又難免醋意:“這是得了孫子,兒子就沒用了。”
於老夫人指著他鼻子笑罵:“多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醋上?沒臉沒皮的。”
於老也道:“孫子都有了,還要兒子做甚?”兒子不就是拿來生孫子的嗎?雖說這個新孫不是親的,但觀其品性為人,卻十分難得,若能施恩與他,想必趙恒也會記此恩情,再認了幹親,如此常來常往,便是日後子孫不肖,他與老妻也不至於孤苦無依。
雖說清河不至如此,孫子瞧著無甚能耐,品性也還過得去,但到底他年紀大了,撐也撐不了多少年,屆時人去情消,誰還能護著他們?
今日此舉,也多是為於家日後做打算,趙恒在太守府這段日子,方方麵麵他都打聽過了,文采雖有不足之處,卻也足夠勤勉,若是太平,十年寒窗至少也能中甲。若是戰亂不休……他知其每日都有練拳腳之舉,若戰亂來臨,棄文從軍也比旁人便宜得多。
如此文武全才之子,若不收斂門下,豈非暴殄天物?
不管是文還是武,不指望能走到多高的位置,隻要有了……觀其心性,隻怕也不會變,屆時哪怕於家落魄,也有個投奔的地方,若玄孫有資質,在趙恒幫襯之下或也能有東山再起之日。
他也無需多做什麼,隻平日多多提點,逢年節時常來常往,便足夠了。
趙保國也知道於清河不過是說說笑而已,哪裏會當真生氣了,便陪著說了說話,在於老夫人依依不舍下,連番保證時常來探望她老人家,才順利脫身離開。
大頭一直等在太守府外,正跟守門的老頭兒說話呢,也不知這孩子咋養的,明明是個男兒卻比婦人還要八卦,平日不需他跟著的時候,就不知道溜哪兒去玩了,回來就一溜小道消息,還特愛跟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