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能擦了?趙保國哪能受得了塗脂抹粉?這臉兒白得,活跟噴了麵粉似的,這唇紅得血似的,要大晚上出去,人不得以為見了鬼?
於是不顧大頭的急得跳腳,執意搶了濕布來擦,一邊擦還一邊道:“哪有男子塗脂抹粉的?又不是小娘子,還簪花?”順手就發髻上的一朵假牡丹給摘水盆裏。
大頭一邊急著去撈一邊道:“怎麼不能?這可是風尚呢,世家子弟誰不抹粉簪花的?哪裏就不像樣了呢?再有那狀元不還有簪花遊街一說嗎?”
“你家郎君連個秀才都不是,還能跟人狀元比?”趙保國失笑道,又重新洗了回臉,直把臉蛋搓得通紅,才感覺把被塗上去的脂粉給洗幹淨了。
“這要不是耽擱了,郎君肯定是秀才了。”大頭也知道今年院試被取消了,不管心裏是不是這麼認為的,麵上自然也要肯定說:“再說了,誰說簪花隻能是狀元的?”不說旁的,就說廣陵城裏的大戶子弟,誰還不簪個花了?顯得多俊秀,偏他們家郎君,怎麼就這麼排斥呢?實在是想不通。
趙保國就忍不住笑:“你倒比我還有信心。”就算是再磨練三年,他自己也不一定有把握呢。
大頭理所當然的說道:“小的當然有信心了,郎君年不過舞勺,就已經是童生了,若非今年不考,指定能博得秀才功名,這還算耽擱了,三年再考肯定更有把握,說不定還能考個解元呢。”到時候他作為郎君身邊兒伺候的,那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啊。
趙保國無語:“你還真看得起我。”也不跟大頭說科舉的難度,直接就出去了,大頭還在後頭急得跳腳:“郎君,你就是不愛抹粉,倒把這牡丹給簪上啊?”這麼一朵可要三百文呢。
趙保國聞言腳下生風一般,溜得更快,誰愛簪誰簪去,大頭堪堪把牡丹花裏的水給擠出來些,也不顧現在還濕著,直接就追了過去。
趙二牛在堂內坐著,還特意讓劉大家的做了身體麵的綢緞衣裳,今日認幹親,可有許多大人物要來呢,不得失了體麵,給兒子丟人。
“爹,昨兒不說是中午開宴嗎?”趙保國進了屋就放緩了步子,慢理斯條的過去坐了:“怎麼一大早就折騰上了?”
趙二牛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什麼叫折騰?”還不是你要認幹爺爺,不然這兩天至於那麼忙嗎?
“得,我錯了。”趙保國哪能跟自己爹強嘴,真小時自然敢,可那時敢了也要挨抽,現在真大了再強,爹下手還能輕了?
趙二牛這才滿意,又仔細看了看兒子的穿著打扮,更滿意了:“早該這麼打扮了,以後叫你穿,你還說不方便,這有啥不方便的?現在又沒什麼活要幹了。”他看那些讀書人,不都是這樣穿的?廣袖長袍風度翩翩,穿起來多體麵,一看就是斯文人,讀書人。
趙保國簡直頭疼,偶爾這麼穿穿是個樂趣,這要每天都這麼穿,光穿衣裳都費勁兒了,還能真讓大頭每天伺候著穿衣裳?回頭再換地方連衣裳都穿不上,整個人都得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