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郎君有禮了。”林管家笑道:“我家老爺得知府中來人,本來該親自上門拜訪,可近日被太守大人召了去,不得空閑,所以特意從庫裏收拾一批料子,想著給府上親眷做幾身衣裳,當作賠禮了。”
趙保國擺手道:“世伯太客氣,有勞管家回府代我謝過世伯。”又問了問林棟最近的情況,林管家道:“有勞恒郎君掛心,我家郎君好著呢,隻前日夜裏受了寒,卻也沒什麼大礙,吃了兩貼藥,再過幾日便好了。”
趙保國一聽倒有些驚了:“怎麼這樣不當心?可是府中炭不夠?我這裏還有些,不如你帶些回去?反正我長年練武,身子骨強壯,這點子冷風也不算什麼。棟兄那身板可比我不得,很該好生暖著。”這冬天都到了,炭的價格就越發漲得高,普通百姓想買著都困難。
林府書香門第,又養著一幫子下人,還得走人際關係,這錢財方麵開銷也大。
林管家聽了心裏很是受用,隻覺得自家老爺看人準,這恒郎君家境不顯,可給表娘子找夫婿,終歸要挑個好品性的,舅老爺他們又早去了,表娘子也沒了娘家依靠,雖說他們林府也不凡,可到底不算正經娘家,若表娘子出了門子日子過得不快,撐腰也不名正言順。
所以這表姑爺的人品性子就至關重要了。
這麼想著臉上更熱切幾分,嘴上說:“倒勞恒郎君擔憂了,卻非炭火不足,隻我家郎君那性,您也知曉,最是個貪景的,府中後花園的桂花開了,正是飄香的時候,一時貪景入了迷,瞧得久了些,這才著了寒。”
趙保國聽了就放心些,隻不是用度出了問題就好,嘴上道:“他這人,就不能沒個管束,倒該早早你家奶奶娶進門兒,管管他才是。”
林管家見他小小年紀操心這個操心那個,還有模有樣的,差點沒忍住笑,憋了憋道:“恒郎君說得是,回府我可得提醒老爺一句了。”
趙保國也就是說上一嘴,哪知林管家順嘴就接了,難免有些尷尬了。
隻得轉移話題,瞧著天色問:“今日卻是晚了,不知明日可方便上府中拜訪?”本來是打算去於家看看的,可現在知道林棟病了,作為好友不得探探病?於家那邊也不急,換到下午或後日都可以。
林管家便說隻管去,郎君被拘著臥床養病,正閑得發毛呢,恒郎君去了可正陪著說說話之類的雲雲。
林管家離去後,趙保國叫劉大與牛二把兩箱子布料搬正堂去,雲氏及董氏站那看好半天,隻不知道人的來路,是以輕易不敢過來問。
“打開瞧瞧。”
劉大把箱子打開,其中一箱滿滿的布料,另一箱則是皮子,多是兔皮,毛色自然不是純白的,灰色的夾著幾根白毛,黑的也不純,不過一般人家有皮子製衣過冬就很好了,哪能講究這些個美觀?趙保國一見便知林老爺的用意了,這是專為家裏親戚備著的呢,隻怕給了太好的反讓不安。
除卻免皮外,還有幾張羊皮,分了做靴子是極好,保暖總比布鞋強,且還不進水。另一箱布料都是棉布,大半是粗布,小半是細棉,棉的做裏衣舒坦,粗布做外衣不紮眼。顏色青黑藍粉都有,這是照全了家裏老少男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