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東的麵積要比襄西還大上許多,曾經是宣國、玄夙國和蕭秦國三國的交界,這三國鼎立,互相牽製,互相協助,沒有任何一國敢挑戰其餘兩國,是以和平共處。
蕭沐年間,蕭皇一心向道,不理政事,戒情戒欲,於是宰相私心大起,與玄夙國先皇合謀,將蕭皇一族盡數誅滅,以圖自立為皇,卻不想玄夙國先皇身邊有一軍師,用計奪了宰相性命,並吞蕭秦國土地,玄夙國勢力瞬間大增,軍師主張揮師東進,一舉將宣國消滅,一統天下,先皇卻不知為何拒絕了這個提議,與宣國繼續並立。
近年宣國皇上身體減弱,其膝下皇子亦蠢蠢欲動,太子慕霖寒雄才大略有一統兩國宏圖霸業之誌,因是庶子繼位免不了受朝廷排擠,但因其暗中勢力甚廣,亦是無人敢動,二皇慕丌軒攻於心計亦有繼承千秋霸業之雄心,雖為嫡親皇子,卻因小慕霖寒一歲而與太子之位無緣,遂結朝中親信欲奪繼位之名分,二者爭鬥多年,不相上下。
再說這宛東鎮守之將杜旬,早年間與傅江龍一樣征戰四方,局勢穩定後便被派往宛東,以防宣國有進犯之心,隨著年歲漸高,軍中之事大多也交予長子杜逸,此子才思敏捷處事落落大方,又對杜旬恭敬聽話,因此深得杜旬喜愛,隻可惜此人有一缺點,便是十分記仇,若是得罪於他,那早晚有一天會受到他百倍的奉還。
杜府位於胡城,高牆林立,戒備森嚴,即使身為胡城官員亦很難進入杜府一趟,此時麵對這樣一座恢弘的杜府,傅弈一行人不禁為之震撼。
門口守衛見幾人於府前下馬,即刻上前盤問,待見到杜握瑜,不禁驚訝行禮“屬下見過二少爺”
“嗯,我爹可在府中?”
“將軍去軍中巡視還未回來”
“那大哥呢?”
“大少爺去劉老爺家做客應該是明日回來,夫人現在在府中”
“嗯,去稟報吧,這兩位是我的朋友,備些酒菜”
“是,屬下遵命,開門!”
一行人進了杜府,轉過兩個走廊,便有一人領著一眾丫鬟趕來,跟在杜懷謹身側。
“小姐,近年可好?夫人一直惦念著您呢,您的閨房夫人一直叫奴婢命人打掃,每日一次從未落下,剛聽聞小姐回來,還特意囑托廚房做了……”
“夠了!”杜懷謹停下腳步衝那人喊道,臉色是少有的難看“奶娘,您是我奶娘,我一直敬重您,可您能不能別老夫人夫人的在我耳邊念叨著,惦記這惦記那的和我有什麼關係啊?”杜懷瑾氣急的喊道,一甩手丟下眾人朝前走去,留下完全不明所以的奶娘。
“奶娘,瑾兒有些不舒服,您別在意”杜握瑜拉著奶娘說道
“二少爺,小姐這是……”
“沒事的,您去忙吧”
待奶娘領丫鬟們走遠,傅弈忍不住發問“握瑜,我爹說的事你怎麼想?”
“在皇城我想過很多次,傅將軍沒有理由欺騙於我,所以我此次回來也想要問個明白,查明當年的真相”
“好,我陪你”
“嗯”
幾人簡單收拾便到了偏廳,此時孟青蘿已是等在桌邊,見幾人進來竟激動地站起身,孟青蘿的裝扮之於夫人顯得有些簡單,盤起的長發隻斜插一支發釵,米白的長袍不染雜色,身旁的丫鬟手上搭著她的黑底白紋披風。
“瑜兒,瑾兒,快進來,外麵風大”孟青蘿笑著招呼,目光落在傅弈二人身上“這兩位……”
“夫人,這是傅弈與傅沫沫”杜握瑜恭敬回稟,這一聲夫人,讓孟青蘿神色一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身邊丫鬟出言提醒“夫人,菜要涼了”
“啊!是是,快,二位也入座吧”孟青蘿收斂心神,依舊笑的美豔。
“瑜兒,我已派人通知你爹,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孟青籮接過丫鬟遞上來的湯放在杜懷謹麵前“瑾兒,你最愛吃的鳳露湯”
杜懷謹沒有回答也沒有動,隻一直盯著麵前的碗,似在隱忍情緒,傅沫沫輕輕拉了下杜懷謹依舊沒有回答,氣氛不免再次尷尬起來。
“將軍”丫鬟下人的話,打破了寧靜,也緩和了氣氛,眾人一起向門口望去,卻見走進一個年紀與傅江龍相仿的身著戎裝的男子,雙眸漆黑,深不見底,大將之風自然流露,正是宛東守將—杜旬,與其他武將威嚴冰冷的神情不同,杜旬臉上一直掛著笑。
“將軍(爹)”
“你們回來就好,我去換身衣服就過來,你們先吃”說罷掛著笑離開了偏廳,孟青籮自身後追隨而出。
二人剛一邁出門,杜懷謹便長長的籲了口氣,用手托著雙腮,一副憂愁不已的樣子。
“怎麼了?瑾兒”杜握瑜擔心的問道
“哥,祭拜完娘我們就走好不好?之前說好的也算了,我不想留下來了”杜懷謹的雙眸含著淚水,皓齒輕咬下唇,這副神情是眾人從未見過的,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心酸,杜握瑜隻覺心被狠狠的抽疼,右手輕撫杜懷謹的長發,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