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玉不由地有些詫異,不管穆羽馨是出自真心還是要在這個男子麵前做戲,穆羽馨說她們是朋友還是讓田暖玉有些意外。
她輕輕瞥了一眼穆羽馨,卻發現她的一雙大眼睛閃亮而癡迷的望著麵前的男子,眼底卻升起一絲水光。
田暖玉仿佛聽到了男子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然後看到他抬起手輕輕拍了一下穆羽馨的發頂,接著又把手放回了身側。
“大家都坐吧,”男子邊說著邊走到田暖玉旁邊的沙發前坐了下來。
田暖玉猶豫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坐回原處時,穆羽馨已拉著她走到了對麵的沙發前坐了下來,等她們坐定後,田暖玉發現邱念柏和邱念薇也在她們的身邊坐了下來。
田暖玉心裏暗暗生奇,穆羽馨和邱念薇雖然對眼前的男子表現出無比的傾慕和雀躍,但卻都不敢貿然靠近男子身邊,就連剛才兩人奔到男子麵前,也沒有誰去碰觸過男子的身體。
現在男子一個人坐在對麵的沙發上,仿佛是默契,又仿佛大家都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雙腿相疊,一隻手放在腿上,另一隻手伸展開輕搭在沙發靠背上,怡然而隨意。
沒有刻意裝酷,也沒有倨傲,卻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絲敬畏,剛才田暖玉聽到邱念柏叫他King,他這樣坐在那裏,還真有一副王者的氣度。
田暖玉發現其實他並不是容易讓人親近的人,從他進門到現在,他臉上的神情始終是淡然的,笑容也並不多。
“藍哥哥,你這次回來是不是要長留下來,不再回波士頓了?”邱念薇現在完全是一副小女生的乖巧模樣,臉上是滿滿的期盼還有一絲緊張。
她的問題讓穆羽馨也兩眼期盼而略帶緊張地盯著對麵的男子。
“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這兒,”男子臉上沒有笑容,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田暖玉感覺到穆羽馨和邱念薇同時鬆了口氣。
“那可太好了!”邱念薇滿臉興奮地雀躍嚷道。
男子卻輕勾了一下唇角,臉上露出了一抹讓人看不懂的神情。
“打算回來接老爺子的班了嗎?”邱念柏望著男子笑問道。
“也許吧,”男子輕聲應了句。
他眼裏的輕閃而過的一絲無奈沒有逃過邱念柏的眼睛,邱念柏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房門再次被打開了,這一次開門不似前兩次那樣很輕很客氣,簡直就是帶著強勢之氣地直衝而入,接著一個渾身透著霸氣的黑影直穿入房內。
走進房內的黑影站定後,田暖玉才看清原來是一個穿著一身黑的年輕男子,黑色的棉質長褲,黑色的休閑T恤,頭發也是黑亮的。
看清了男子的樣貌後,田暖玉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看樣子她今天可真是眼福不淺,讓她又看到了第三個好看的男人。
男子進了房內徑直走到被邱念柏稱呼為King的一身白的那個男子麵前,King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田暖玉也被穆羽馨從沙發裏拉起了身,她側了側頭看到邱念柏兄妹兩人也站起了身,四個人站在沙發前沒有上前,而是望著對麵的一黑一白。
“藍生煙!”
“段流雲!”
兩人互相喊了一聲彼此的名字,然後伸開雙臂給了對方一個大大的擁抱。
田暖玉站立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藍生煙的麵容,她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這一回不再是淡然而輕淺的,而是誠摯裏帶著一絲老朋友久違相逢時的激動和欣喜。
田暖玉的心卻咯噔一響。
原來他真的叫藍生煙啊!
沒想到世界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當年因為母親特別喜歡李商隱的《錦瑟》這首詩,所以母親就用這首詩中的其中的一句給她起了名字。
父親聽到兩個字時並不喜歡,可母親說溫暖的玉,多好聽啊!而且正好父親姓田,這就是命裏注定的名字。
是啊,溫暖的玉,聽著就感覺溫暖,她自己也喜歡。
母親教她念的第一句詩就是這句:
藍田日暖玉生煙。
母親還特意把這首詩寫在了一幅宣紙上還配上了插畫掛在了她的床頭。
有一次她看著床頭上的這句詩想,她的名字叫田暖玉,會不會很巧有人姓藍,取個名字叫藍生煙?
她當時隻以為是自己的隨意妄想,沒想到還真有人起了這個名字,而且還讓她遇到了,更讓她沒有想到的,叫這個名字的人竟是這樣一個如玉般的男子。
兩個人的名字由同一句詩而出的兩個人今天共處在了同一個空間裏,這算不算是母親所說的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