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生煙的車仍停在敬老院大門的旁邊沒有離開,他站在車旁,身體斜靠在車身上望著敬老院的大門,看到田暖玉走出來,他站直了身子。
田暖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呆望著藍生煙。
藍生煙察覺到了田暖玉的異樣,他緩步走到田暖玉麵前,靜靜地望著田暖玉什麼話也沒有說。
田暖玉雙眼無神地注視著藍生煙,過了許久她才澀然開口問道:“你怎麼沒走?”
“我正好空,沒什麼事,”藍生煙語氣淡淡道。
田暖玉明白藍生煙一定是看到這裏地處較偏僻,很難叫到車回去,他特意在門口等著她,她的心頭浮起一陣感動,可是臉上卻擠不出一絲笑容,隻能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現在回去嗎?”藍生煙輕聲問。
“嗯,”田暖玉輕應了一聲。
“那上車吧,”藍生煙說著轉身走到車旁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然後望向了田暖玉。
田暖玉慢慢走了過去,再次說了聲“謝謝”,然後坐進了副駕駛座。
藍生煙關上車門,轉身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起了車子。
車子開始移動時,田暖玉轉頭望了一眼敬老院的大門,又抬頭望向了院內建築樓的三樓,車子漸漸遠離,敬老院也漸漸脫離了田暖玉的視野,她慢慢轉回頭,眼神空洞地望著車前方。
藍生煙也目視著車前方,沉默地開著車。
車速並不快,行駛了大約十分鍾,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田暖玉側頭一看,車子停在了一座大橋上。
她知道這是敬老院附近的一條河上的橋,也是往返敬老院的必經之路,不過因為這裏地處比較偏僻,過往的車輛很少。
藍生煙熄了火,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走到橋的欄杆邊,手扶著欄杆一言不發地望著橋下的河。
田暖玉也下車,走到藍生煙身旁,同樣沉默著望著橋下緩慢流淌著的河水。
河麵挺寬,大約有十米左右,流水卻不急,緩慢而悠然地流淌著,偶爾泛起一兩朵小浪花,瞬間又散落開融進了整條河流之中。
河水並不算清澈,望不見河底,河麵上漂浮著少量的樹葉和雜草,隨著流水緩慢流淌而過,穿過大橋,漸行漸遠,流向不知名的遠方。
已是下午時光,太陽已稍偏西,可是光芒仍然異常熱情,投射在河麵上,使原本溫吞遲緩的河水不由地微微激動起來,波追逐著光,最後與光纏繞在一起,河麵上仿若塗上了一層流淌著的水銀。
兩人沉默著站在橋邊許久,田暖玉緩緩開了口:“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鳳婉婷,可是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名字了,她說年輕的時候大家稱呼她的小名鳳凰,現在大家都稱呼她叫鳳奶奶了”。